李昶不爱见生人，早便出去了，沈寒山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去帮李昶做事了。

“那位刚才给你开门的叫做沈寒山，很会讲故事，今儿让你听听。”

楼灵凤点了点头，宋杳又道，“另外一个……”

话刚起头，姑苏便自然而然地接过去道“另外一个是李公子，是宋姑娘的朋友，心善又英俊，是个好人。”

宋杳抿唇笑道“你这么着急，是怕凤姐姐看上你的李公子了吗？我可告诉你，我们凤姑娘可是顶招男人喜欢的，你可千万要抓紧时间，指不定你们李公子被我们凤姑娘吸引了也说不定哦。”

姑苏慌忙又羞涩道“您说什么呢，我做饭去了。”

等她出了屋子，凤姐姐才道“你惯会捉弄人，瞧把小丫头吓得。”

宋杳道“我说的事实罢了。不过你，还是不打算回来吗？”

凤姐姐摇了摇头道“你看看这村子，多么小啊，我这样的人，一回来，我的事整个村子就会传遍了。况且宛姨都不在这里了，我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

宋杳道“怎么？你不把我当人吗？我不是还在这里？”

凤姐姐道“你是脚底没跟的，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去哪里呢？那里才是我的归宿，有些脏东西一辈子都洗不掉的，只能待在那里面才能告诉自己，大家都是一样的。”

宋杳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她不是楼灵凤，怎么说都只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况且这种开导的话她说过很多次。

末了，她问道“那你喜欢那样的生活吗？大家都一样的，不干净的生活？”

楼灵凤愣了愣，宋杳道“你如果喜欢，我就不多话了。”

楼灵凤顿了顿道“若是不喜欢呢？”

宋杳立马道“不喜欢就立马舍弃，你孤身一人，怕什么呢？名声吗？谁没有被人说过呢？为什么要怕这个？”

楼灵凤顿了很久才道“这些我其实都不怕，我只是怕我出了那里，除了卖笑陪酒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我到你这里来，却不能总让你养着吧，这算什么？”

宋杳道“你管他算什么，我乐意养你不是吗？只要你和我都过得开心就行了。你什么不会做，我教你啊。”

楼灵凤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已经十六了，总要嫁人的，到时候，我怎么办呢？”

宋杳愣住了。

她知道她现在是不会嫁人的，她既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必定会做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事情。

但是倘若，倘若有朝一日她有了喜欢的人，要成亲了，跟着她的凤姐姐又要如何呢？

想了很久，她还是道“凤姐姐，你有想过找个人彼此照顾后半辈子吗？”

楼灵凤笑道“哪里还有那样的人。”

宋杳急道“可是就算这样，你继续待在那里，时间久了，你总会老去，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楼灵凤看着她笑了笑道“不知道呢，但是至少不会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