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愣了愣，皇上又说“你记得你第一次见朕吗？”

宋杳仍旧不安道“记得，当时多有唐突，还好皇上宽宏，宋杳实在感激。”

皇上又叹了口气“那时候，朕只想挫你的锐气，因为你见朕的时候，虽然也抖也害怕却不是那种惶恐的害怕，你的害怕夹杂着对陌生人陌生环境的不安，而等你适应的时候，你就一点也不害怕了，你记得你当初怎么跟朕说话的吗？”

他哈哈笑了笑道“朕头一回见人当着朕的面说自己要抗旨的，况且朕一直觉得那是门好亲事，又或者，你当真喜欢太子么？”

宋杳一怔，缓过神来才道“您说笑了，奴婢和太子，相差甚远，哪里有那个胆子。”

“朕不喜欢说谎的孩子，无论是谁，都是如此。”

他看着宋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又跪下了，起来，朕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很久很久，没有人毫无顾忌地跟朕说话了，朕怀念啊。”

宋杳站起身来，迟疑了半晌才道“在师父那里，是因为不在宫里，所以我对您说的是心里话，是无所顾忌的话。可是这里是皇宫，是一句话说不好就要被灭族的地方，所以宋杳不敢，还希望皇上能够体谅。”

皇上愣了愣，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地方，当真这样恐怖么？”

宋杳点了点头，又道“您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皇上似乎想了想才道“也没什么别的，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朕对你师父的情意的，朕明明已经隐藏得十分好了。”

宋杳道“因为，有些东西是隐藏不了的，尤其是爱意，爱意这个东西是从自己身上的每个部位都会流露出来的，所以不是每个地方都会被好好隐藏。”

“你不觉得吃惊吗？”皇上问。

宋杳道“不，毕竟爱是多种多样的，我没有这种感情，别人就不能有吗？只要不危害别人，爱都是和美好挂钩的。”

“你在怪朕？”皇上问道。

宋杳摇头“怪罪您的不该是我，该是被您伤害的人，是师父，和师父的爱人，还有您亏欠了多年的容楚。”

皇上眼神闪烁了几下，忽然转移话题道“你觉得，容楚适合坐在我这个位子上吗？”

宋杳犹豫了一下，没有吭声。

皇上道“不必害怕，朕既然问你，便是想知道你的答案。”

宋杳隔了很久才道“您要是想听实话，我只能告诉您，我不知道。”

皇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不知道？你们相处也算久了不是吗？”

宋杳道“我还不够了解他，一点也不够。”

皇上沉默了一阵，好一会儿才道“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稳重聪明一些。”

宋杳道“我没您想象的那么厉害。”

皇上叹口气，又问道“怎么样，要你们查的事情，想好怎么动手了吗？”

宋杳摇了摇头“还没有，我想先等我适应一下环境再说，毕竟年代久远，况且，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我能轻易得罪得起的，自然要小心一些。”

皇上道“那朕便等你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