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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2)

  如果说佩奥德斯在耶恩的眼里是一片模糊的金色的话, 那么坦格洛就简直像是这片模糊金色的具象化,只是颜色更浅、面积更大。

  身为人类骑士的佩奥德斯需要考虑行动方便的问题,自然是短发, 而坦格洛则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 头发就留得有点长。

  也大概是光明元素要浓厚得多的关系, 无论是发色还是瞳色, 坦格洛都要更浅。

  金长发的青年把杯子推到晏长初面前, 里面是清亮的鲜红液体,人也已经坐到了对面。

  饿了吗?脸上是真挚的关切之情。

  在很多方面坦格洛跟佩奥德斯都很相似, 乍一看会不太能分清二人, 但细节上又有着许多不同。

  比如这只往前推杯子的手也是, 没有挥舞武器的练习痕迹,也没有不久前才放了血的痕迹。

  治愈的力量让它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那只是一杯普通的饮品而已。

  魔力补充就像手机充电, 最多只有100%, 并不会因为充的时间更多,就突破这个数, 多余的魔力补充完全是浪费。

  晏长初是可以吸收的,但作为耶恩, 那就跟手机屏幕一样,只会显示100%。

  所以虽然坦格洛问的是饿了吗, 但是他知道耶恩其实是不饿的, 不仅是才补充过魔力的缘故,在梦境的世界里, 不需要实体的耶恩也是不需要补充魔力的。

  这是惯例,这杯血液的目的也不是单为了给耶恩补充魔力。

  他在试图改造梦魔的体质,为了不至于让少年一生都要依靠于他人的魔力。

  即使不是在现实世界, 坦格洛的血液也仍然拥有效果,只是,在耶恩的身上似乎看不出有多大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这个世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梦魔的原因。

  作为梦魔,晏长初来到这个世界时原本是没有实体的,正是因为拥有了实体,才会在现实世界中出现诸多问题。

  不能见光、需要从别人身上补充魔力、看到的世界会很模糊。

  不过对于仙君来说,这都不算问题,因此并不在意,就当是来这个世界的门票了。

  这个世界不是惩罚世界,也不属于强行惩罚他的存在管辖,所以晏长初来时没有任何负面buff,只是对于他这个外来人士生成了一个新身份。

  既然是外来者,也不能指望多么大方,晏长初虽然可以自行升格、摒弃实体化时的种种不便,但考虑到这也是个不错的开局路线,就顺着继续了。

  无趣的话,再毁掉这个世界也来得及。

  哪怕貌似没有什么变化,坦格洛用自己的血来改变梦魔体质的计划也没直接放弃,每次见面都坚持要少年喝完一杯血。

  如果不论杯中内容的话,倒是很像那些要孩子坚持每天喝牛奶的家长。

  眼见着少年一如既往地喝完,坦格洛就更像是养小孩的长辈一样,伸手抹过对方的唇瓣。

  只是梦魔并不真的是个连喝东西都喝不好的孩子,不需要被这样多此一举,家长长辈更是不会直接用手,青年的力道也有点大了,更像是在擦除某种并不存在的脏东西一样。

  明明是浅绿的眼瞳也稍显暗沉,重复的动作仿佛陷入了魔怔。

  晏长初抓住了这只手。

  坦格洛眨了眨眼,才醒过神来似的,复又温和地笑道:抱歉,我好像有点走神。

  对于这样的解释与道歉,梦魔犹如没有听到一样,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想亲吻我吗?

  那视线直直地落在他身上,与少年脸上的神情一般,直白而纯粹。

  什么?不不!我青年睁大了眼,身后的翅膀也因这个问题而惊吓得扑扇起来。

  短暂的惊慌失措后,坦格洛终于冷静了。

  他把翅膀收回,这样看起来几乎与人类无异,自我强调般地回道:我没有想这么做。

  这是不洁的、罪恶的,耶恩对此的认知仅限于是肢体触碰、是补魔的方式,也许还能再加一个不能随便和别人这么做,可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

  因为建立了相对亲密的关系,所以不算别人,所以耶恩也一定不会拒绝,可是自己就完全是在趁人之危。

  哦。梦魔点点头,似乎得到了这个答案就一切解决了。

  然而坦格洛却并非如此。

  耶恩。他说,如果你需要魔力,可以随时来找我,不需要总是和那个人类做那种事。

  为什么?

  看似乖巧的少年并不是对什么都言听计从的存在,我不讨厌和佩奥德斯补魔,佩奥德斯也不讨厌和我补魔,虽然你的魔力更加强大,但是每一次都需要流血受伤,而佩奥德斯似乎喜欢和我补魔,也不会受伤。

  这个逻辑简单有力,坦格洛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语。

  他本想说那是肮脏的,可对上雪白长发的少年,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那是不洁的。

  耶恩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将他未说出口的深层意思问了出来。

  性是罪恶的吗?

  而后他又问道:自我伤害则是高洁的吗?

  如果没有自愈能力的话,你现在已经遍体鳞伤、鲜血流尽而死了。剔透的紫眸看向青年,能见到几分认真的影子,我已经害死你了。

  坦格洛哑然了片刻,我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的。

  话虽如此,他也知道自己是在答非所问,因为他们在谈的是两种行为的区别,而不是这个。

  可现实就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就是,他不会因此而死的,既然这点血对他根本几乎毫无损伤,为什么不能来找他呢?

  因为受伤的话还是会痛的。

  仿佛明白他在想什么一样,梦魔这样开口,也仿佛是无法明白,为什么这样简单的道理对方却想不到。

  如果他们是在辩论或是哲学探讨的话,关于这个话题能够再说出许多论点,但是他们不是,所以坦格洛没再继续说什么。

  在听到这句话或者说早在耶恩的上一句话时,他就该停止了。

  抱歉。

  因为梦魔考虑的是他的状况,仅就这一点就已经完败了。

  我不该和你争论,今天的我真是太糟糕了。

  他又恢复平常的温和模样,我又学会了一样新东西,耶恩来看看吧?

  佩奥德斯从睡梦中苏醒。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长发的少年躺在他身侧,正安然闭目,骑士蕴含魔力的双眼能见到对方周围满溢而出的光明元素。

  那样充盈的程度,显然不是一个亲吻就能有的,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但是,无论用哪种方式查看,都没有第三人来过的痕迹,而如果要说是自己做了什么,也不像。

  到了第二天早上时,骑士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最近一段时间,耶恩有和除我之外的人相处过吗?

  没有。少年毫无犹疑也没有丝毫心虚,坦然至极,从我们离开教廷以后,与我相处的存在就只有你一个。

  这是真话。

  佩奥德斯点了点头,从模糊的视野里能见到这个动作的幅度。

  骑士曾经是教廷的骑士,少年也曾经是教廷的少年,或者说,还是有些区别的,耶恩是教皇陛下的耶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