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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1 / 2)





  八

  

  天,青若碧玉,云,淡似冰纱。

  

  清浪卷滩处,乌发如丝,如流水直泻,静有奇姿;白衣胜雪,临水浅坐,秋风戏卷。

  

  出得帐帷,才得见满目景致:水阔,林静,道远,有树葱葱,有雀百啭千声,闹于深枝!

  

  择的是一处较高势的地方,阿宽与阿行皆在,他们用着随马必备的简单炊具,生得火煮得汤,正低语侃侃,见得她出来,皆微笑以对,恭声叫了一声:“嫂子!”

  

  她轻笑应之,颊有淡嫣,身娇无力,倚坐浅堤平石处,啜饮清汤,映照流水,心里则千回百转,理不出一个头绪。

  

  昨儿几度惊魂,生得玄疑无重数,怎一个惑字了得,偏偏他又回答得含糊不清,更叫她难得其解。

  

  本想追问下去的,可又见得此处实不是说话的好地,便忍了下来,心下决定回得村去,定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不想再这么糊里糊涂下去了!

  

  正自思量,林径小道有陌生一骑飞马进来,青衣锦装,分明就是昨日闯宅掳人的不速之客.

  

  隔得不甚远,但见那人翻马着地,便冲方重仁单膝下跪,拱手恭禀道:“大公子,二公子在林中静候,想再与公子叙一言,特命小的来恭请!”

  

  方重仁冷淡一瞥,并不答应。

  

  那人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瞧得他满身迫人的气势,立即又垂下了头去,忙道:“大公子,二公子说了,昨日夫人被掳一事他并不知情,皆是栈总管在暗里所为,今栈总管也在林中,恭听垂责,但求一晤以释因由!”

  

  方重仁这才剑眉一敛,声音淡峻的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无需再见!”

  

  那人似知道被拒,把头垂的更低,立马就回道:“大公子,恕小的斗胆,栈总管之面,公子实应去见,老太爷托其重任,定然有话传与公子,公子不见,总管难回命,必时时扰公子,公子即便不为以为扰,夫人却是弱质女流,怎受得了再三波折,还请公子体恤夫人!”

  

  言辞倒是很会戳要害,方重仁回首睇了一下满面疑色的她,给了阿宽、阿行以一个眼色,便随来人往林中而去!

  

  望着他俊拔的身姿消失于翠绿间,心头的迷惑越发的泛滥成灾,痴痴望着秋水,解不得千千乱结!

  

  忽身旁水纹涤荡,回头看才见阿行取了炊具在洗。

  

  阿行肃行谨言,这些日子以来,她很少有机会与他说上话,明明相交不深,但她总觉得这人看她的目光里藏着言不尽的深意。

  

  她知道阿行三兄弟一直驻守在暗处忠贞的守护着她,但这忠贞的来由绝不单单因为她是重仁的妻子,好似还有别的原因在里头!

  

  “阿行,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她捧着手中的汤碗,注视着他,轻轻的问。

  

  阿行洗刷的动作骤止,侧身一望,平静的道:“嫂子不必去管那些是什么人,但能守得住仁哥,别的人,别的事,都无足轻重。那些过往的事仁哥总有一天合盘以告。”

  

  她微微一震,想不到阿行说出来的话会这般的意深味长,不由多瞧了他几下,微笑接道:“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除此之外,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她发觉他眼底似另有话要说!

  

  阿行瞥了一眼不远处正是收帐蓬的阿宽,沉思了一下,似有意低了声音,道:“石头村不会再平静多久,我估摸着中秋节前,仁哥必定会再次远行!所以,嫂子能把握的时间已不多,若再放不开过去,做不得他的女人,很快你就会错失他……”

  

  原来他在担心重仁还会放开她!

  

  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担忧呢?

  

  他是重仁的兄弟手足,理应满心向着重仁才是,何以要来在意她的前程归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