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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刺烈焰第44节(2 / 2)


  盛子鸣若有所思地扶了下眼镜,随后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回去了。”

  夏璃有些讶异地直起身子:“盛伯伯知道吗?”

  盛子鸣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知道,他支持我回国。”

  夏璃皱了下眉,盛子鸣抬眸直视着她:“他催我早点成家,他们岁数大了,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走了。”

  说完低头夹着菜:“在外面总是想到我们以前的日子,回来也好多陪陪你。”

  夏璃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有些无所适从地盯着盛子鸣,可是盛子鸣却并没有回应她的眼神。

  倒是一旁的秦智单手搭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敲打了两下:“最近我们手头上的工作比较紧,等忙完这阵子你想去哪,我们奉陪。”

  盛子鸣这下抬眸看向夏璃,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秦智现在在起帝。”

  盛子鸣将目光平移到秦智脸上,他的轮廓冷峻淡定,大咧咧地迎上他的视线,盛子鸣放下筷子扶了下眼镜框对他漾起一丝礼貌的弧度:“有烟吗?”

  秦智慢悠悠从身上摸出包烟,盛子鸣对夏璃笑了下,站起身拉开椅子往外走,秦智拿着烟也站了起来,临走时弯腰凑到夏璃耳边说了句:“你这个老情人属螺丝的?”

  夏璃抬头瞪了他一眼,秦智吊儿郎当地直起身子吐出两个字:“欠扭。”然后晃着膀子走了出去。

  第64章

  餐厅外的院子里有个角落是吸烟区, 秦智边往那走边扔了根烟给盛子鸣, 然后自己点了根,靠在旁边的木台上, 盛子鸣站在他两步开外, 夏璃透过落地窗正好可以看见秦智背对着她,盛子鸣站在他对面, 她回头盯他们看了眼,盛子鸣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朝夏璃撇了一下, 朝着秦智开了口:“她改名就是想躲开你们这帮人,没想到你还能出现?”

  秦智嘬了口烟淡然地说:“我又没羽化成仙为什么不能出现?我们这帮人是什么人?”

  盛子鸣看着指尖缓慢燃烧的烟,嘴角虽然依然挂着笑,但语气却凉薄了不少:“把于桐逼死的人, 你应该知道对于一个二十岁手无寸铁的女孩来说, 掉进你们那个人言可畏的狼窝有多恐怖,她从东海岸出来差点没命你知道吗?”

  秦智眸光犀利地盯着他, 盛子鸣嘴角突然浮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于桐早就死了, 现在坐在里面的那个女人叫夏璃, 她也许会暂时跟你耍耍, 但绝对!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说完他抬头看着秦智, 镜片后的双眼藏着深谙世事的光泽,笃定且自信。

  秦智直接冷哼一声:“是吗?要是我没记错,她几年前好像拒绝了你。”

  盛子鸣干净的手指捏着香烟目光里藏着毫不掩饰的距离感:“她拒绝的不是我这个人,是那个时间段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对她了解多少?我敢说她连皮毛都不会告诉你,想知道吗?”

  秦智的手指将香烟捏扁,枝头一只小鸟停下,歪着头,阳光透过嫩绿的枝桠射在他的脸上,斑驳陆离,衬得他眸色愈发暗沉,盛子鸣脸上依然挂着淡笑,说道:“她继父有虐童倾向,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她童年的日子不好过,身上经常有伤,故意在同学面前表现得凶悍无比,怕别人嘲笑她,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十几岁以后她长得越来越像外国人,莱茵那个不大的县城很多人都知道她。

  他继父开始经常对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她脾气倔,惹得她继父不痛快,她妈病了后,他继父更不把她当人看,那次他继父差点把她打死,她为了自保用刀子伤了她继父,然后逃出家,那年她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是我用当时替学生补课的钱帮她租的房子,她什么样子我没看过。

  而你们东海岸的人呢?是怎么污蔑她的?说她勾.引继父,说她十几岁跟外面的小混混同居,你自己清楚,我那时候没有碰过她。”

  盛子鸣镜片后的双眼闪出一道锐利的光,抬手抽了口烟,他的五官干净,透着些许内敛和深不可测的气息,淡淡地吐出烟雾:“她从东海岸出来吃了那么多苦,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我,我比她大五岁,她从小就依赖我,她性格野,跟你闹一闹玩一玩,但不会跟你动真格的,你也不用刻意在我面前表现出跟她的关系,你们的事我早知道了。

  我前面就说过于桐早死了,现在坐在里面的女人叫夏璃,她从内到外都是我的,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她也许是寂寞了一点,找了点乐子,不过我回来了。”

  说完他将烟掐灭,秦智漆黑的双眸里盛着凉凉的温度,就这样邪性地盯着他,冷笑一声:“是你的?”

  盛子鸣的眼镜在阳光下反着光,遮挡住镜片后的双眼,嘴唇微斜:“难道你以为她会对你恋恋不忘?能让她为你守身如玉?我刚才就说了,她什么样子我都见过。”

  秦智只是叼着烟沉默地盯着他,两根手指将滚烫的烟嘴掐灭。

  盛子鸣推了推眼镜,撇了眼窗户那边,突然镜片反光一闪,压低身姿说道:“你见过她哭吗?你知道她在什么情况下会哭吗?她曾经说过,眼泪这种愚蠢的东西是让男人上勾最好的利器,所以她从来不会在我面前哭,因为她永远不会算计我。

  你看过她真正绝望难过时是什么样子吗?她十五岁,腰上那个纹身我一针一针整整纹了八个小时,她一声不吭。”

  秦智依然靠在那个古风的木台上,脑中闪现几个月前的大雪夜,她向他奔来,他紧紧搂着她,她沉沦在他臂弯里,那晚,他是多么清楚地看见她眼角的泪,甚至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突突地跳动,他心疼地吻掉了她的泪,就像心口溢出了绵软的花。

  此时此刻却被盛子鸣揪住了花心狠狠折断,秦智低垂着视线,睨着光的轮廓深邃分明,搭在木台上的指节渐渐收紧。

  盛子鸣扫了眼,眼里透出沉沉的光,立起身子又推了推眼镜,毫不留情地说:“你不过是她用来填补空虚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段时间替我照顾她。”

  秦智依然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牙根紧锁声音低沉:“你给我再说一遍。”

  盛子鸣用余光瞥了眼落地窗的方向,夏璃见他们半天没回来,正好回头望了过去,盛子鸣旋即挂上温和的笑意对秦智说:“你就是个备胎!”

  “砰”得一声,秦智出拳的速度跟他眼神一样迅猛狠戾,没有丝毫征兆,也没给盛子鸣一秒躲避的机会,就这么硬生生揍了上去。

  盛子鸣踉跄了一下,眼镜被他打落在地,嘴角立马溢出血来,夏璃双眼徒然睁大,猛地站起身冲了出去…秦智抬起头,浓眉下的双眼凶狠冰冷:“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盛子鸣不怒反而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备胎!”

  “砰”又是一拳,盛子鸣身子一晃想去捡地上的眼镜,夏璃正好冲出来失声吼道:“秦智,你住手!”

  然而此时的秦智周身似散发着熊熊火光,斜睨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夏璃,就在盛子鸣弯腰捡眼镜的同时,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了上去,顺带碾了几下,忽然抬起脚。

  从夏璃的角度看去他似要蹬盛子鸣,赶紧冲上去狠狠撞开秦智,他重心在一只腿被夏璃猛地一撞,向后退了几步,腰重重撞上木台坚硬的边缘,疼得他眉峰忽皱,一时没站起来。

  秦智的拳头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更何况他发起狠来,盛子鸣的嘴角和鼻子都在流血,看向十分惨烈!

  夏璃回身就扶住盛子鸣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将他扶上车,然后迅速绕到驾驶座,就在车子快开出大院时,盛子鸣扭头看向窗外的秦智,他五官紧锁地捂着腰抬起头,盛子鸣嘴角滑过一丝似笑非笑的弧,眼神里半点狼狈都没有,反而清明淡漠。

  那辆车就这样从秦智面前开过,径直出了大院,没有再回头,直到车子开出大院,秦智才扶着腰撑了起来,身后的那颗半枯的古树从外墙探出一截身子,树上飘下几许零星的枯叶落在秦智的手边,他黝黑的目光像无尽的深渊,幽暗,窒息。

  ……

  夏璃带盛子鸣送到医院,他做了检查,秦智虽然下手很重,但打架对于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他能很精准的掌握自己的力度,也知道怎么能让对方重伤,怎么避开受伤部位。

  所以盛子鸣的脸虽然肿得老高,看似打得不轻,但检查结果却并没有大碍。

  夕阳渐渐落山,夏璃拿着开好的药到走廊找他,他坐在椅子上,傍晚医院走廊人有点少,他为了减少别人异样的眼光,坐在靠里的地方。

  夏璃几步走过去往他面前一坐,把药递给他,语气平静地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盛子鸣接过药回道:“没说什么,看来他对我敌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