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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不让着怎么办呢,他就是个棒槌,嘴又笨得很,不过心倒是不坏,我让他两分也是应该的。”赵云瑾嘴上嫌弃,可脸上却又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儿都是甜的。不过这笑还没笑多久,就被进来回禀的下人给打断了。

  “大姑奶奶,外头有人找您,说是侯府的,请您赶紧回去一趟。”进来回禀的婆子急急忙忙的,还真是被门口那人给吓着了。这一大早的就催命一般的敲门,让他在门房等着吧,还非想往里闯,要不是门房上两个小子压住了,就真叫人闯进来了。这侯府的做派,还真是与旁的人家格外不一样。

  “什么事啊,这么急,问清楚了吗。”一说到侯府,赵云瑾就眼皮直抽抽。昨儿过节没回去,自己就让欢伯替了节礼儿去了一趟,据说是把侯爷气得够呛,说是既然卫骧宁愿在岳家待着也不回侯府,那以后就都别回来了。怎么这才一晚上,就又变卦了?

  “那人不肯细说,只说是来找大姑爷的。大姑爷这不一早就出门了,这才非让您走一趟。”

  人都在门房了,赵云瑾不见也得见,总不能让人在太傅府门口闹起来,那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赵云瑾急匆匆往前边走,才走到门口,就见着火急火燎的卫远了。

  说起来这卫远还算是卫家没出五服的亲戚,就是家里穷得厉害,才把卫远送到侯府帮着跑腿儿,也算侯府接济接济亲戚。“卫远,你怎么来了。”

  “哟,大伯娘,您可来了,我没见着大伯就只能找您了。”论年纪卫远比自己大两岁,论辈分,赵云瑾还真算是他大伯娘。

  “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你大伯出门了,去哪儿也没跟我说啊。”卫骧是去料理未酉的事儿,这事可不能跟旁人透底儿。

  一听这话卫远急得直跺脚,“您是不知道啊,今儿一早,侯爷就被气得下不来床,大夫说凶险得很怕是不行了,这不才来让大伯赶紧回去。”这话说得藏头露尾的,到底为什么气的,他也支支吾吾不肯说。

  “卫远,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就跟你回去,没说清楚那我就只能等着卫骧回来的了,再跟他一起回去。”赵云瑾挥挥手让门房几个人都站开了,“说吧,这会儿没人听见了。”

  第34章

  赵云瑾坐上马车之后,心里都还止不住的想卫远刚刚说的事儿,这卫骥闯祸可真是会挑日子,上一次挑了他爹大寿,这一回又挑了中秋节,前后也就一月左右的功夫,能出这么多幺蛾子也真是难为他了。

  中秋节前卫侯爷就一直想卫骧回侯府去过节,只不过卫骧没接这茬。之后昨儿送去的礼又彻底叫卫侯爷黑了脸,若不是不想跟卫骧翻脸,怕是要把欢伯送过去的节礼都给扔出门来的。

  卫远说昨天一整天卫侯爷心情都不好,府上连李氏都不敢多言。毕竟之前送去太傅府的东西,是她非要给卫骧没脸,才备下的陈货。可谁能想到前脚才挨完打的人,后脚又得了圣上的赏赐呢,到这会儿李氏再想找补回来,也根本来不及。就只能眼看着卫骧跟岳丈家越走越近,侯府倒是成了可有可无的地方。

  就在这么个当口,卫骥那不争气的玩意儿,又正好撞枪口上了。卫侯爷心情不好,卫骥就越发不往自家父亲跟前凑,吃了晚饭就找了个由头溜了。可家里本就人不多,缺了他这么个世子爷就更是显眼,卫侯爷打发下人去找,找了半晌也没把人找来,只说世子爷觉着累了,就先歇下了。

  这事放在往常卫侯爷许是不跟他计较,可今儿是过节,又有卫骧的事儿在前头堵着,气上心头的卫侯爷哪还忍得了,干脆起身亲自去北院捉人。

  进了北院,正屋里没点灯,只有西厢房那边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儿。卫侯爷以为卫骥回来就是为了跟院里的姨娘胡混,也没打算给儿子留脸,上去一脚就被西厢房的门给踹开。

  卫远当时也在,原以为要跟着看一场活春宫,没成想屋里头弥漫这一股子异香,刚进去的人都跟着眩晕了一瞬,再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卫骥是躲在这边与院里姨娘一起沾上了五石散这玩意儿。

  卫侯爷虽纨绔一世,但不该沾的玩意儿从来不敢沾,五石散说白了与毒药无异,起初脸色发红浑身发热,都觉着这要能强健体魄,还能忘忧。久而久之,便开始嗜睡乏力,到最后狂躁不认人,乃至中毒而亡。

  这东西虽在京城里一直没断过,但是侯府世世代代从来不准子孙碰这些,没想到卫骥居然这么大的胆子,敢犯此忌。卫侯爷气得眼红手抖,怪不得上一次罚他闭门思过,他在家老老实实呆了许久,原是有了这东西续命。

  卫侯爷哪能容得下这事,节还没过完就请了家法,六十板子一下都不准少。李氏从小把卫骥看得眼珠子一般,哪能见儿子挨打,还没打过三五下就不干了。

  拦不住打板子的人,她就跟卫侯爷拼命,也合该是卫侯爷点子背,平日里好好的椅子,竟是没撑住李氏冲过来的劲,椅子翻了两人一起摔到地下,李氏倒是没什么事,卫侯爷磕着后脑勺到卫远出门的时候都还没醒呢。

  侯府离太傅府不远,不过两刻钟也就到了。赵云瑾刚一进门就跟汪管家碰了个正着。“大奶奶可算回来了,您赶紧先去东院瞧瞧吧,卫远,大爷呢,大爷在哪儿呢。”

  “汪管家别急,卫远这小子尽顾着催我回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可得说清楚了。”赵云瑾又不是个傻的,东院卫侯爷还昏迷着,自己一做儿媳妇的过去算怎么回事。

  “哟,您瞧我这狗记性,一忙就全乱了。”卫远在赵云瑾身后一通挤眉弄眼就知道卫骧肯定没回,现在只有赵云瑾这么一正经主子能顶事儿,汪管家立马就换了嘴脸,又添了三分谄媚。

  原来,昨晚上卫骥挨完打之后,就没怎么清醒过。大过节的没地儿请太医,就只好先在街面上请了个大夫回来。也不知道是卫骥伤得太重,还是那大夫没本事,总之药灌下去两碗,到如今人还没醒呢。

  “大奶奶您能回来可太好了,夫人守着二爷寸步不离,二奶奶已然是哭得坐都坐不住了,奴连个能拿主意的主子都寻不着啊。”汪管家这话半真不假,他到底只是个奴才,主子们都倒下了,自己要是什么都管了,到时候哪边要有个万一,可不就成了自己不是了。

  “那,那侯爷那边呢。”真要论起来,整个侯府也就卫侯爷是卫骧的亲爹,其余的说得难听些,还真是跟卫骧没多大关系。赵云瑾肯来这一趟也是因为这个,别到时候说当爹的出事了,儿子儿媳还没见着人影,说出去了叫人戳脊梁骨。

  “三爷在那边守着呢。就是人还没醒,昨儿那大夫瞧不明白,这不,奴正打算请个太医回来,好歹再看看。”汪管家不禁长叹口气,平日里再是一家之主又如何,真出了事身边连个人都没有,都只顾着儿子跟自己了。

  赵云瑾几乎都要气笑了,这么一点事儿,就能把一个侯爷府给乱成这样,“这样吧,汪管家你先去请太医,别请一个,请两个,侯爷和卫骥哪个能耽搁啊。”

  “卫远,你也别歇着了,再跑一趟把姑奶奶给请回来。”赵云瑾这个做媳妇的不好守着公爹,当女儿的回来搭把手总是应该的吧。

  “对了,老太太那边呢,有没有人管着啊。”赵云瑾突然想起府里还有个时不时还明白事儿的老太太,可别把老人家给吓着了。

  “大奶奶放心,老太太院里护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没透过去。”汪管家早就叮嘱了老太太那边的人,老人家身子不好,这要是一口气没上来,那才是真出事了。

  知道老太太那儿没事。赵云瑾点点头才转身去了北院。一进北院的门,就见崔氏那大嗓门在院里哭嚎,嚎的什么赵云瑾一句都没听清。

  “弟妹,你这是做什么,你该去里面守着啊。”赵云瑾走到崔氏身边想把人拉起来,可这会儿崔氏就跟个秤砣一般,拉也拉不动。

  “你来了。”崔氏不过抬头看了赵云瑾一眼,便又接着哭自己的。这回从院里搜出来的五石散,是崔氏弄来的。卫骥禁足在家的时候天天的抱怨挑剔,崔氏原本那点耐心没两天就给耗了个干干净净。这等纨绔子弟三五天的见上一面就够,天天在跟前晃悠,崔氏觉着自己面上那假贤惠都快装不下去了,这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以前还没嫁人的时候,族里就有那等子不生性的子弟碰五石散。崔氏找人弄了点来,塞给西院那几个妖精,不过两三天天卫骥就彻底老实了。也不出门,关上门来一猫就是一天。一点五石散的钱崔氏出得起,比起他送到妓馆赌坊的,简直九牛一毛。

  可谁能想到这还没多久就被爹给撞破了,打人的时候倒是没人问卫骥到底怎么沾染上的这玩意儿,可打完了人,李氏守在北院把西厢房那几个一个一个审问过来,没几句话就把自己给招了。

  李氏现在恨毒了崔氏,已然是发了话,只要等卫骥醒了,就让他写下休书,把崔氏休回家去。

  “看到我落魄你高兴了?等我被休回家去,这侯府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崔氏一贯瞧她不顺眼,总觉着晚进门的赵云瑾处处压自己一头,现在更是把这点气儿全撒在她身上。

  “二弟妹您放心,肯定轮不上我。到时候哪个是新的世子夫人,这侯府就是哪个的,再说了我也不稀罕不是。”赵云瑾见她这般胡乱攀咬人也不在意,这一家子的蠢货,破事全是自己作出来的。

  原本赵云瑾还想做个样子进去瞧一眼,这下连看也懒得看,干脆转了个身又出来了。汪管家请太医回来得快,赵云瑾就在前院等着,两个太医去瞧病,瞧完了再来回话。

  先完事的是卫骥那头,“将军夫人放心,不过一点皮肉伤,多养养就行了。昨天那大夫开的药继续吃,没什么好改的。”想来家里下人也不可能往死了打卫骥,赵云瑾点点头谢过太医,又让丫鬟多塞了个红封,这才好好把人送出去。

  卫骥这边完事快,可去了卫侯爷那边的太医却一直没出来,直到卫骊惨白着一张脸回来了,也没见后头有什么动静。“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先别急,太医都到了,卫骥那边太医瞧过了,说是皮外伤好好养着就是。”赵云瑾看着卫骊赶紧拉着人坐下,“就是爹那边,太医过去了许久也没见出来,说不得正在想法子疗伤。”

  “我到底是做儿媳妇的,爹那儿多有不方便,这不才赶紧让卫远把你接回来了。”侯府里若说还有个通人事的,那头一个就非卫骊莫属,嫁给卫骧这么多年,也就卫骊是个能说得上话的。

  “大嫂说得是,我这就先去我爹那儿瞧瞧。”卫骊点点头,“家里这般光景,好多事还都麻烦大嫂了。”卫骊心里清楚,赵云瑾愿意管这事,不过就是看着大哥的面子,如若不然,分开住的媳妇只当没这事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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