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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2 / 2)


  翌日,丁大还卷宗时少不得颐指气使把刑部小吏骂了顿,“你们出了纰漏,还得我家大人给你们擦屁股,那...”他把霍权誊写的卷宗扔到桌上,“我家大人聪明绝顶,过目不忘,派人打听到丢失的卷宗他曾经?看?过,就将其默了下来。”

  说这话时,丁大昂着头,得瑟至极,“为了这点破事,我家大人昨晚都没休息。”

  卷宗丢失的事报上去后小吏就没休息好,这会儿神色倦怠,疲惫不堪,大人们先骂聂御史飞扬跋扈,欲借罗侍郎的手除掉他,失败后反过来责备他失职,还为聂御史开?脱,说他玩忽职守弄丢卷宗怪到聂御史头上,他对?天发誓,卷宗就是被聂御史拿去的。

  人微言轻,没人信自己罢了。

  现在看?丁大把卷宗还回来,虽不是原宗,也能保住他位置了。

  他感激涕零道,“谢聂御史体恤,下官感激不尽。”

  丁大哼哼,抄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聂凿的人在哪儿都趾高气扬的,众人见?怪不怪了,反倒是来刑部打听消息的张硕,看?丁大把刑部众人震慑得战战兢兢,与有荣焉,倍感骄傲,他躲在树背后,等丁大走近了凑过去,“丁大...”

  见?是他,丁大俯身行礼,但?没过多寒暄的意味,径直往前走。

  张硕凑得更近,“丁大,能否帮我个忙。”

  兵部硬闯他府邸,抓了两名仆人,关到刑部监牢的,他害怕出事,想把人弄出来。前些日子还热络巴结讨好的人又开?始对?他冷言冷语相向,他花了五十两,别说人,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他直觉告诉他要出事,不得不厚着脸皮再?来。

  说话间,他右手顺进袖子摸了个胀鼓鼓的深绿色钱袋塞到丁大手上。

  “丁大,你帮帮我。”

  丁大低头,张扬的眉眼变得格外?严肃,“张御史,你想害小的不成?”

  大人有令,背地不得收人贿赂,否则以军法处置,谁背后花钱找他办事,必想害他尸骨无存,他甩开?张硕的手,顺势把钱袋子扔到地上。

  地面覆着厚厚的雪,钱袋落入雪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张御史,汝乃朝廷命官,竟公然向一个奴才行贿,你不想要你头上的乌纱帽了?”想到张硕碰到了自己手,他嫌弃的擦了擦,脚下生风地走了。

  张硕心下凄惶,捡起?钱袋想追上去,走廊尽头突然走来几个威风凛凛的人,张硕认出他们是刑部负责抓捕犯人的官差,自己上次被抓就是他们所为,不由得面色大变,提起?裤脚急速狂奔,惹得几人撇嘴不屑,问为首的男子,“狱卒说张府下人恳请见?尚书大人,说有事禀告,估计就和张御史有关。”

  几人官职不如张硕,眼里却极为瞧不起?这种人的。

  御史巧舌如簧,最爱添油加醋毁人名声,像张硕这种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真要做过什么见?不得人事太正常不过了。

  御史台就没有谁是干净的。

  毕竟他们的头儿是个连亲祖父都不放过的人。

  “尚书大人诸事繁忙,这两日就别去打扰他了。”

  “是。”

  安宁侯主动请缨调查章州案没有动静后,好几拨人进宫去了,先皇在时,都怕这桩差事落到自己头上,能躲则躲,不惜把罗忠推出来,外?人以为先皇派罗忠前往章州是器重他,实则找不到人了,文武百官推诿不愿细查,先皇手里没人,不得已启用有几分?清明的罗忠。

  事实证明,烂泥扶不上墙,罗忠非但?没查出点线索,还把薛向志查死了。

  之后谁还敢再?去啊。

  眼下不同了,章州案悬而未决,又有搅混水的聂凿,他们不把这份差事揽过来,被聂凿抢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得知安宁侯递折子自请去章州好多人都坐不住了。

  夜里,嘉祥帝把章州官银失窃案的卷宗粗略地翻了一遍,天亮才回到寝宫,没来得及喝杯茶,宫人就说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求见?,嘉祥帝心有恼意,却也耐着性子接见?了,至于两人请求他让大理?寺和刑部查官银失窃,他没答应。

  等两人走后,又来了几拨人。

  对?章州,这些大臣极为感兴趣。

  越是这样,嘉祥帝越怀疑其中有猫腻。

  这些大臣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曾忠心耿耿的辅佐先皇治理?江山,可他刚上任,这些人没少暗中使绊子,要不是他召聂凿回京,这个皇位他能否坐稳都不好说。

  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帝王,没有自己的人很?容易受奸臣蒙蔽。

  真要查章州案,聂凿才是最佳人选!

  大臣们陆陆续续进宫,好多人都在观望发生了何事,之前还想和兵部抢权的霍权半点不着急,冲嘉祥帝和聂凿的交情,这桩事不可能交给外?人,圣心难测,而圣心最是难得,聂凿在嘉祥帝很?小的时候就把圣心攥在手里了,除非聂凿起?兵造反,否则嘉祥帝不会杀他。

  这也算自己的保命符。

  霍权没有出府,趁聂煜独自写功课,他探了探陈如松口风,如他所料,聂煜拿了卷宗不识字全?请教?的陈如松。

  “聂大人。”陈如松白着脸,嘴唇颤抖不止,“草民自知身份,不曾偷看?官府卷宗,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陈先生多虑了。”霍权安慰道,“陈先生是读书人,知礼守法,我怎么会不清楚,我找先生来,是想问问煜儿的情况。”刚刚他看?过聂煜的功课,其他还好,算术好像难了些,刚启蒙的孩子,会数数就不错,聂煜的功课一日比一日难。

  他问陈如松。

  陈如松额头冷汗密布。

  “草民也没办法,煜少爷天资聪颖,按部就班似乎有些浪费他的天赋了。”

  陈如松颇为矛盾,学生好学勤奋,为人师何等欣慰,偏偏是聂煜,满肚子坏水,真让他刻苦读书成人,日后只怕会成为大昭祸患,他布置难度大的题也是存了私心的,难度太小,聂煜几下就把功课写完了,然后就开?始背诗练字,精力充沛,非普通孩子比得上。给他布置难点的功课,光思考打草稿就要费些功夫,等他写完刚好天黑,他就没心思去忙其他的了。

  担心霍权看?出端倪,他布置的功课没有超出他年纪太多。

  正儿八经?的私塾,十来岁孩子功课的难度。

  他这般告诉霍权,也是想表明自己尽职尽忠罢了。

  毕竟说了谎,他脸色隐隐泛红,在烧着炭炉的房间倒不显得怪异,霍权叹气,“是啊,煜儿是个聪明的孩子。”

  做先生的都这样说了,霍权要是反对?倒显得可疑。

  静坐无言,陈如松绷着神经?,半分?不敢松懈,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琢磨着要不要再?夸聂煜几句,但?看?霍权眸色黑沉,迟疑许久,佯装喝茶缓解心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