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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顾雪沉深吸气,把她拉扯起来,艰涩问:“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

  许肆月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能消弭掉他的怨恨,她单纯只是想说出来。

  她拽着他不撒手:“我淋雨了就会比较脆弱啊,而且很冷,冷就想抱着你,看在我都不要面子承认错误的份上,你不能让我多抱一会儿吗?来都来了,那么小气干什么!”

  顾雪沉怕自己眼里的泪被她看见,握着她肩膀转过去,让她面对墓碑。

  “冷就回家,抱有什么用,跟妈妈道别。”

  许肆月自有办法,顾雪沉不让抱,那她就拿后背靠着,总之要贴近他身体。

  她朝墓碑抽抽搭搭哭诉,专门讲给顾雪沉听:“妈,我错了,我之前还跟你说老公特别好,现在看全是假的,你瞧他,碰一下也不让,我要冷死了他都无动于衷。”

  说完了,许肆月偷眼瞄他,又委屈念叨:“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没人在乎,不如早点去陪妈妈算了……”

  这句话触到顾雪沉的底线,他终于有了反应,在许肆月头上惩罚地轻拍一下,像是被逼无奈般,对墓碑说:“……妈,别听她胡说。”

  他把伞柄塞到许肆月手里,脱下半干的西装罩她身上,冷淡催促:“快走。”

  许肆月以前抑郁症发作,总把自己蜷在角落里,沉默到半死,但最近两次,尤其今天,却本能地想赖着顾雪沉,跟他作妖撒娇。

  就像从孤立无援的绝境里,抓到了她的那根浮木。

  虽然冷硬,但抱起来很暖,骨子里渴望亲近。

  许肆月抗议:“走不动,想让老公背。”

  顾雪沉病痛的余波还在作祟,是强撑着力气来墓园,随时可能跌跪到地上。

  他今天背不动她。

  顾雪沉装得寡情说:“少做点梦。”

  许肆月不怕他,勾住他手腕,自动降低条件:“那回家以后你给我煮面,我可能淋雨太久感冒了,想吃热的……”

  顾雪沉不为所动,扯着她走台阶:“忙,没时间。”

  她又乖乖降级,拖长了音:“不背不做饭也行,但是你今天必须照顾我,我都这么惨了。”

  司机见到两人身影接近,忙小跑着迎上来撑伞,殷勤地打开车门。

  眼看顾雪沉要进副驾驶,许肆月把他拉到后排,推他进去,然后特自然地坐他身边,身子一歪,软绵绵靠在他手臂上,找到了莫名的安全感:“开车吧,回家。”

  -

  许肆月在回瑾园的路上就开始打喷嚏,昏昏沉沉地犯困,她迷糊时稳不住自己,总要从顾雪沉身上滑下去。

  顾雪沉看似不经意地扶了两次,手指触到她额头,有点发烫。

  他拧眉:“开快点。”

  司机得令,尽可能提高车速。

  许肆月实在坐不住了,在某次刹车时一晃,贴着顾雪沉往下倒,她浑浑噩噩的脑袋忽然灵光亮起,腿急忙往下蹭了蹭,抓住机会,正好把头垫在他腿上。

  布料下的肌理流畅有力,枕起来质感十足,比她睡过的任何天价枕头都要舒适,再一转身,就能面对他紧窄的腰腹,他衬衫本来就有点湿了,离近看,隐隐约约透着里面冷白漂亮的腹肌。

  许肆月默默捂住鼻子。

  妈哒,她可真是个占便宜小天才。

  她摆出病弱姿态,无力地声明:“你让我枕一下,我头好晕。”

  顾雪沉推她的手停顿在半空,微微握成拳,忍了一会儿,他手掌落下去,把她那双不老实的眼睛盖住,自己则扭头看向窗外,尽量忽略紧贴着他的人。

  “……再快点。”

  司机任务艰巨,凝重点头:“顾总您放心。”

  然后为了能拉长顾总跟太太这么亲密温馨的一刻,他还是鼓起勇气,偷偷地放慢了一点。

  回到瑾园,顾雪沉本以为煎熬总算结束,拉着病恹恹的许肆月上楼,让阿十调高空调温度,把她推到浴室。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许肆月。

  她想要的,想做的,向来不会轻易罢手,从前追他是这样,现在撩他也是这样。

  许肆月歪头看他,伸手抹了一下他的发梢:“你也湿了,头发还没干,也会感冒的。”

  她略微踮起脚,帮他把西装扯掉,又去碰他系紧的衬衫领口。

  顾雪沉攥住她:“没完了?”

  “为了你的健康,我当然没完啊,”许肆月直勾勾看他,她眼窝还是红的,艳丽又惹人怜,杀伤力满分,“脱掉湿衣服,洗个热水操,请问老公,我做错了么?”

  她指尖细长,白玉般细腻,若有若无戳着他的喉结,仿佛一下下通着电。

  顾雪沉神色坚冷:“许肆月,我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尤其……”

  他淡然打量她:“在你这么狼狈的情况下。”

  趁着她羞窘的一刻,顾雪沉把她打包丢浴室里,顺便拧上门,吩咐阿十照看她,监测她各种体征指标,又下楼让阿姨给她做饭煮姜汤。

  阿姨担忧问:“我看您脸色比太太还差,是不是生病了?我先煮点热的,您吃了再休息。”

  顾雪沉摇摇头,转身上楼,扶着楼梯的手筋络凸起,脸颊残存的血色也彻底褪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