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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 / 2)

  他们竟是在吵架。

  花草老人冷哼一声,在角落里坐下,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道,你一点武功也不懂,来了只是添乱,有什么用?还不如在家里等着。

  听到这教书老人不会武功,在座的目光都闪了闪。

  教书老人道,你说是来采药,采什么只有关外才有的药,说到底只不过是想跟着那个人罢了,不必装什么大尾巴狼。

  花草老人冷笑道,是又如何,你我都一样,难道还有什么高低?

  他们当然就是霍香和宗也白。

  这倒奇怪得很,要霍香出门,不如杀了他来得快。

  他要是肯出来,只有一个法子

  门外又进来两个人。

  这小小的客栈今天奇了怪,生意如此好,不但有客人,客人还全部是两个两个来的,竟好像约好了似的。

  走在前的是一个虬髯大汉,一身肌肉如同铁铸,神情既凶恶、又冷漠,只有看向后面那人时,才显得又温柔,又小心。

  后面的那个是个中年人,他的眼角已有皱纹,却十分英俊,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如同春水,无论看谁的时候,都很温和。

  只是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好,脸色白的像一张纸,走了十步路,至少咳嗽了三回。

  虬髯大汉快走几步,替他擦好桌椅,才让这人坐下。

  霍香皱了皱眉,多瞅了这人几眼,心里疑惑这人病得如此严重,是怎么活下去的。

  李寻欢坐下,端起酒碗,刚喝了一口,就瞧见其他两桌的客人。

  他虽觉得独坐一张桌子的两位老人很不普通,却只认识独孤一鹤。

  这是他的长辈。

  所以李寻欢立刻又站了起来,端着一碗酒,走到了独孤一鹤身边。

  独孤前辈。

  独孤一鹤道,你是

  李寻欢笑了笑,道,在下李寻欢。

  独孤一鹤的眼神变了,道,你,你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么?

  李寻欢微笑着,没有说话。

  上官雪儿瞪着他,道,你就是李寻欢?小李飞刀李寻欢?

  好像是的。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厉害呀。上官雪儿一直在瞅他碗里的酒,生病的人不应该喝酒的。

  我不喝酒,病得就更厉害。

  那你一定是心里有毛病。上官雪儿道,我从没有听说过喝酒可以治病的,酒喝得越多,就越伤身,它只不过可以让你暂时忘记烦恼和痛苦罢了,这就是它唯一的好处。

  要我不喝酒,我只怕立刻就死了。

  那你快喝,多喝一点!我可以请你喝,也算是救救人命。

  李寻欢笑了,他并不讨厌古灵精怪的小孩子,而且上官雪儿看起来虽有些不听话,他却觉得这孩子是很乖的。

  因为这孩子并没有瞧不起他,也没有不尊重自己的师父。

  独孤一鹤盯着李寻欢,过了很久,突然问道,你突然从关外回来,是为了什么?

  李寻欢的动作僵住,目中流露出痛苦之意,好像一下子回想起谁也无法触及的痛苦回忆。

  这痛苦实在太深,所以他一想起来,就流露出一种很孤独、很寂寞的气息。

  独孤一鹤看出来了,所以没有再问,转移话题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一样东西。

  请讲。

  上官雪儿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金丝甲!

  金丝甲三个字一出,客栈里所有的人耳朵都竖了起来,就连霍香和宗也白,也停了筷子。

  上官雪儿继续道,你一定知道金丝甲是什么,这东西本来也不是很好用的,武功好的人不需要它,武功不好的就更用不到。

  李寻欢点点头。

  只是几十年前那个穷凶极恶的梅花盗又出现了!上官雪儿道,他最喜欢刺别人的胸口,所以金丝甲就显得很重要。只要杀了梅花盗,就能得到九十几户人家许下的财产,还能得到林仙儿。

  她的话一说完,李寻欢就立刻道,我知道独孤前辈并不是为了钱来的,也不是为了别的,只不过那梅花盗既然知道这里有金丝甲,为了不叫别人掌控住自己的弱点,就一定会来夺走它,前辈是为了除害而来。

  独孤一鹤眼神柔和许多,道,不错。

  上官雪儿道,不过我一点也想不通一件事。

  独孤一鹤问道,你想不通什么?

  想不通那些人的毛病。上官雪儿笑道,这件事明明有别人去管了,他们非要凑热闹,江湖第一美人,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李寻欢不知道,他从没有见过林仙儿。

  上官雪儿接着道,我和师父两个人刚到这里,就听说这事被那个人接下来,要是早知如此,我们是绝没有必要来的。

  说到这里,她雪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两抹红晕,不过我也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这一次一点也不亏,被冻一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虬髯大汉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竟没有一个人好奇这小姑娘嘴里说的人是谁,好像除了他和李寻欢以外,其他人都清楚得很。

  看来他和李寻欢实在离开中原太久,已经不清楚这些江湖事了。

  李寻欢正在想江湖上是不是已出现什么新的大侠时,上官雪儿又说话了。

  他要收拾梅花盗,简直用不了一刀。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让他跪地求饶。

  铁传甲也就是这虬髯大汉听了,忍不住皱眉,三十年前梅花盗的赫赫威名,他正好清楚得很,点苍的掌门都败在他的剑下,华山掌门的女儿也被他玷污过,他的武功,只怕已直追血衣人和罗刹教主。

  李寻欢突然笑了,他已知道上官雪儿在说谁,江湖上的豪杰虽然不少,能让小女孩崇拜的、喜欢的就很少,能让梅花盗连跑也不敢跑的,更只有一个。

  你说的人是不是沈百终?

  上官雪儿挺胸骄傲道,除了他,还有谁会那么棒?

  这倒也不能怪铁传甲,十年前他与李寻欢出关时,沈百终还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李寻欢虽因探花之位认识他,铁传甲却是一点也不熟的。

  你看我是不是很调皮?

  李寻欢点点头。

  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如果爬到树上去,手里还拿着一只鸟,你会不会觉得我是要捉弄那一只鸟?

  李寻欢不说话。

  上官雪儿继续道,可是沈百终看到我,只觉得我是要把那一只鸟放回去的,你说他好不好?

  李寻欢又点点头,喃喃道,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变,真好,真好

  你认识他?上官雪儿问道。

  我和他曾经算是朋友。

  为什么是曾经?

  因为我这个人实在太蠢、太笨了。李寻欢黯然道,我已不能再和他做朋友那件事,是我的错,我已不知道该如何

  这句话他没有说完,只是呆呆看着窗外的大雪。

  他走的那年,也下过这样大的雪,和今年一样白,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