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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美为患第75节(1 / 2)





  卫钊回到家中, 第二日清早家中就忙碌起来,往来应酬不绝,卫府门前车马如流水, 都是送帖子或是送礼示好的人。卫钊如今已经是江州督护, 归家一趟,乡里不少人都想着过来讨个近乎。而卫家自南渡后在江夏立足, 自是不能拒绝本地世家大族的好意,一时间每日都是大小应酬。

  除了卫钊自个儿,卫申卫进都不得幸免。乐氏操持中馈,整日忙乱, 家中女眷不多,杨氏又生病糊涂,帮不了忙,她便把儿媳刘氏喊上,安排各色席面,入库登记各方送礼。

  卫申本来第二日就要考校卫姌学业,清早来告诉她午时再说, 等到了午时又让仆役来说等晚间去书房。等到晚上, 卫姌还没过小门去旁边卫府,仆役就来告知,卫申应酬喝醉了已经回去休息。

  卫姌知道卫申不是贪杯的人, 但也顶不住这里喝一杯那里敬两杯的,一日下来不醉人也累了。

  就这样接连两三日,隔壁卫府都是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大人忙乱, 小孩倒得了闲, 卫胜就跑来找卫姌玩耍。惠娘备了不少糕点果子和茶水。卫胜刚给卫姌展示了新的玩具, 一匹四脚会动的木马, 他爱不释手,晚上都要抱着才能入睡。

  卫姌陪着他玩了一会儿,卫胜坐下捡了块糕塞进嘴里,含糊着说:“这几天真是疯了,怎么人全往家里来,从早到晚不得闲。”

  卫姌斜他一眼,“伯父大哥没空管你,看你倒是乐的很。”

  卫胜满嘴糕屑,张口就喷出些来,赶紧喝茶吞咽下去,道:“你不懂。”

  卫姌拿了帕子给他擦了下嘴,“你啊就是讨打,不挨打还不舒服了是吧。”

  卫胜脸蛋微圆,但五官却是典型卫家的人的清俊,黑亮眼眸微闪,“我是心疼母亲。”

  卫姌知道卫胜虽然并非乐氏所出,但他生母早亡,从小养在乐氏身边。乐氏的亲儿又都年纪大了,这些年照料卫胜犹如亲生。卫胜看着大大咧咧,实则有一副细腻心肠,对家人依恋甚深。

  卫姌道:“你该把这话说给伯母听,她必然高兴。”

  卫胜沉默下来,手里把木马腿掰来掰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昨天我看见母亲偷偷哭来着。”

  卫姌讶然,乐氏外柔内刚,等闲事都难不住她,近日家中一切安好,若说因为应酬多了累哭的,卫姌实在难以想象,她道:“你是不是看错了,伯母怎会哭,许是被什么迷了眼。”

  卫胜小脸一板道:“没看错,真是哭了,之夏敛秋都守在门外不让进去。”

  听他说了从花园绕到窗下偷偷看到,卫姌这才相信,之夏敛秋是乐氏最得用的婢女,两人都守在门口,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乐氏的情况。卫姌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

  卫胜把这件事说了之后,压得心头沉甸甸的感觉也没了,问卫姌道:“母亲不是累到了吧看着那些人太烦,所以关起门来哭”

  卫姌摇头。

  卫胜想了想,又道:“那就是之前来家里的人。”

  卫姌问:“什么人”

  “听说是那什么了不得的,对了,桓家,上个月,上上个月,都有人来过,每次他们走了母亲都要低落好几日,母亲虽然装作没事,我都看得出来。”

  卫姌更觉得奇怪,乐氏出自南阳,家中曾有过官身,但并非列入士族,怎么会突然和四姓之一的桓家扯上关系。

  再详细点的卫胜就不知道了,卫姌疑窦丛生,却也再问不出什么。

  坐着聊了许久,婢女提醒卫胜赅回去读书练字了。卫姌送卫胜过去,顺便去看一看乐氏。

  家里正送走一批客人,乐氏听说卫姌来了,笑着让人进来,嘘寒问暖,卫姌卫胜坐在她身旁说了好一会儿话。卫姌观察着,乐氏脸上一如往常温柔可亲,可若仔细再看,她眼底似乎还真藏着些忧愁。

  乐氏忙碌,得片刻的闲和两个孩子说笑过后很快又被琐事缠住。

  卫姌从后院小厅出来,卫胜被奶媪叫走去读书,他一面走一面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卫姌,指望她出声解救,卫姌撇开眼。读书在卫家是最紧要的事,没人敢在这件事上胡闹,更主要的是,家里最近不缺藤条。

  卫姌往后院深处小门走去,正走到石榴树旁,卫钊从石头小径那头走来。他穿着簇新的靛蓝袍子,腰佩玉挂,高大俊伟,风流贵气。他见着卫姌,嘴角噙着笑,招手让她过去。

  卫姌笑着唤“二哥”,卫钊身上飘着酒气,道:“跟我来,正好有东西给你。”卫姌跟着他一路去了西面的院子。

  卫钊所住的主屋里就摆放着几个箱子,与高门世家相比卫家人少了许多,仆役这些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卫钊屋里这些外头刚送的礼还来不及收拾。他叫人现在就打开,里面各色各样什么都有。

  卫姌看得眼花缭乱,卫钊则指着里头的一些名贵玩器,还有些绸缎料子,挑选出一些来另放。卫姌还当他是闲着无事要理贺礼。这时卫钊看到一块雪青色暗花缎织料子,让婢女拿了来,他将衣料放在卫姌面前比划。

  卫姌意识到这是给自己挑的,摆手道:“都是别人的礼,二哥留着吧。”

  卫钊原本见这颜色太过鲜嫩,难配得很,但就在卫姌身上轻轻一搭,却显得皮肤越发莹白无暇,她有些意外地看过来时,眉睫长而细密,掩映着清亮漆黑的眼眸,只是寻常一个看人的动作,却被他看出几分眼波流转的动人来。

  卫钊命人把挑出来的东西放在一处,凑成满满一箱,抬去卫姌住所。

  卫姌连忙道:“太贵重了,怎么能给我”

  卫钊按住她的肩道:“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给的。”

  仆从抬着箱子就往外走,卫姌还是觉得这礼太贵重了些。贺礼也是分等级的,寻常的不会摆放到卫钊屋里,而刚才挑选出来的又是里面最好的,卫姌突然有种没底的感觉,兄弟之间礼尚往来也是有分寸尺度的。

  她还要再说。卫钊忽然道:“大哥三弟也有。”

  卫姌长出口气,原来兄弟几个都有。

  卫钊笑了一下,没告诉她卫进卫胜那里送的和她的大不相同。他心思不纯,对卫姌的好更夹杂着一丝无法宣之于口的讨好。赠予财物,甜言蜜语都是讨女子欢心的手腕,如今他却不知不觉全用在卫姌身上。

  这时外面仆从报了一声,又有新客来,问卫钊是否要去。

  卫钊见卫姌在身边,那来客又是文官一流,并没有应酬的兴致。

  卫姌听到了正要走,被卫钊拉住,“吃酒都吃烦了,不如我们兄弟出去散散心。”

  卫姌道:“还有客人在,瞧见了不好。”别人诚心上门,主人全跑出去玩,撞上多尴尬。

  卫钊漫不经心道:“父亲和大哥在,不会让他们白来。”

  说着他拉着卫姌的手就往外走。

  卫姌没想到他突然想一出是一出的,忙问去哪。

  卫钊从花园拐了个弯,去了府里辟出的用来练武的独院,自从黄家让出后院一块后,卫家就扩了很大一块地,如今卫钊身边带的亲兵又多,全安置下来。这个院子平时就用来施展手脚,再往外就是面积不小的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