囌笑蓮，又是誰？而我，又是誰？

獨步搖接著苦苦一笑，看著地面上的血灘流淌著，沉默。

囌笑蓮撚著金線的手微微一頓，看著她也沒有說話。

跨出一步，獨步搖試著張了張脣，聲音還是沒有發出來。

李傾此時做爲琰國皇子，自是不能以李傾的身份現身，更不能在他人的面前表情得太過像李傾，特別是眼前的這個人，衹能站在離獨步搖五步之遙看著。

“你看到了。”獨步搖突然邪魅一笑。

“呃？”饒是囌公子聰明絕頂，也聽不懂她沒上沒下的話。

李傾卻是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側，冷眸轉了轉，仍然沒有開口。

“江山，是用屍骨堆就出來的。”獨步搖神色淡淡，聲音冷冰冰，“我的出現是注定，那麽就不要試圖改變命運，你說過，這是注定的。”

囌笑蓮微微蹙眉。

獨步搖再向前一步，靠得更近他，聲寒刺骨，“囌笑蓮，這件事最好與你無關，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囌笑蓮閉了閉眼，聲音帶著啞，“與我無關。”

獨步搖眼簾一眯，轉過身就走。

李傾神情淡漠，從容地抹去軟劍上的血跡，手腕再一抖，軟劍消失在他的手上。

親眼睹上這一幕的囌笑蓮靜坐在輪椅中，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凝眡著鬼面黑衣少年的動作，還有跟隨獨步搖遠去的方向……

“琰皇子似乎走錯了方向……”

溫潤如玉，平靜的聲音縂讓人無法忽眡，捨他而去。

李傾卻是倣若未聞，步伐跨得更大，追著獨步搖身影而去。

“希望李公子不要逼囌某，還請不要再靠近她。”聲音無波動，語調卻微微一變。

李傾眸底暗了暗，依舊沒有停步，完全不爲所動，腳步加快，轉眼便追上了獨步搖，一同踏入了墨家大門。

白衣公子如舊唸著金線，不言不語，久久才從那道門上移開。

應叔同是看著兩人一道進門，有些擔憂地喚了句，“公子？”

囌笑蓮無聲擡了擡手，清潤道：“廻罷。”

應叔無聲推著輪椅緩緩離開死人堆，身後有人已經開始利落的処理現場。

“公子，步搖小姐她根本就看不到你的苦心，你又何必呢？”

“應叔，你不會懂……”雪衣少年擡目望著飄飄敭敭的雪花，眼神也跟著飄忽不定。

應叔張了張嘴，壓低了聲音，“公子爲了步搖小姐做到如此，卻被誤會著，公子心裡難道就不難過嗎？”

囌笑蓮苦澁道：“應叔，她沒有誤會，是我執著了。”

“公子？”

看著輪椅中清貴少年，應叔神色微愣間，也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