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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夏知蔷无语:“什么有鬼?我坦坦荡荡。”

  他笑了笑,脸上写着不信,自说自话:“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份……‘事业’,去熬夜,以至于把身体拖成这样。但如果你坚持想继续做现在这行,也行。我可以注资,再多招点人手过来,办公地点也会提供给你,钱不是问题……”见夏知蔷根本没在听,季临渊微微蹙眉,“不满意?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走。”

  鸡同鸭讲,夏知蔷急得想骂人。

  她发现,自己永远搞不懂季临渊在想些什么。

  年少时,他是将她视若空气的“哥哥”。那时候,任凭夏知蔷如何努力,功课始终不尽人意。叶青让寒暑假过来探亲的儿子教妹妹做作业,冷心冷面的少年将眉头一扬:

  “妹妹?我就一个妹妹,她成绩很好,不需要人教。”

  对方明显是不待见自己,夏知蔷自然不会上赶着碰鼻子灰。怕叶青难堪,她还懂事地说:“我笨,不好教,还是自己学吧。哥哥这么忙,就不麻烦他了。”

  季临渊听到后嗤笑了一声,她不太懂是为了什么,也没好意思问。

  夏知蔷和这个便宜哥哥有很长时间都没什么交集。而两人第一次对话超过三句,还是因为季临渊在无意中扫到夏知蔷试卷分数。

  他说她……

  “蠢。”

  简洁地直戳人痛处。

  那时的夏知蔷,身上还是有点脾气的。本来考试没考好就憋着火,她脱口顶了句:“全世界就你们姓季的聪明,基因好,各个是天才,行了吗?够了吗?”

  季临渊轻笑:“还以为你能装乖装到什么时候……这就露馅儿了。”

  她说自己没装,对方不置可否,只道:“谁都想讨好,你活得不累吗?”

  不过,那时候的季临渊只是性格别扭,真被母亲磨得没办法了,也曾认认真真交过夏知蔷几次,耐心差,脾气也不好,但都在正常范围内。

  转变发生在,他被动地、阴差阳错地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夏知蔷想做点什么以作补偿,顺便减轻自己的歉疚感,主动去他长居的酒店套房,煮菜、烤面包、做甜点,用唯一擅长的事当报答。

  喜怒无常的季临渊,有时会一言不发地将食物都吃完,有时又一口不尝,只是抱着手臂静静坐着,眼睛盯得人发寒。

  等勉强适应了这人的阴晴不定,季临渊要求晚饭也由她做。只敢窝在客厅一处角落里活动,夏知蔷便利用两餐之间的空余时间完成专业课作业,或是刷英语考级题。

  季临渊也曾从书房出来,来到沙发上坐下,像在看她,又好像没有。

  夏知蔷不会蠢到跟人没话找话。她总是识相地埋头做题,不抬眼,不吭声,免得对方看到听到了凭白生气。

  就连被他呼出的烟气呛到了,都不敢咳嗽。

  戴着大大的耳机,夏知蔷一连几小时不动不开口,整个人只剩一副安静到没有存在感的剪影。

  季临渊更不可能多说什么话。他只是在瞟到她偶有错漏的试卷时,会用夹着烟的手点点卷面:

  “蠢。”

  除了公事,正值壮年的季临渊三不五时也会忙点别的。

  他经常毫不避讳地招亲密女伴上门。那些女人揽住他的腰,充满敌意地看向窝在客厅角落里的夏知蔷:

  “这小妹妹谁啊?”

  季临渊大多数时候都懒得回答,就算答了,也永远是一句:“帮忙做饭的。”

  他拥着她们回房,门不是次次都关严,那些或哀切或婉转的,令人难堪的声音低低地涌了出来。

  从最开始的惊诧尴尬,到逼着自己习以为常,只当这人是在换着法子折磨自己,夏知蔷学会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大,漠然地做着充满起伏杂音的听力习题。

  季临渊总会在结束后点上支烟,默默静立一隅,若有所思地旁观着她不在预料中的淡定。

  直到,夏知蔷第一次在“杂音”中将听力题做到全对。

  他突然暴怒,撕碎她的卷子,让人滚,又在完全弄不清状况的夏知蔷慌忙离开时将人拽了回来。

  季临渊将夏知蔷压在沙发上,贴上去,在类似于强吻的前一秒,忽地伸手掐她脖子,说她一无是处,说她占了别人的命,说世界上少她一个不可惜。

  被放开时,夏知蔷脖颈上已经没一块好皮。

  恍惚着回到宿舍,夏知蔷将花洒开到最大,在浴室里边洗澡边哭,指尖泡得发白了都没停。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懂事是错,讨好是错,顺从是错,安静是错,答不对是错,全答对了,也是错……

  季临渊到底要她怎么做?

  想到这些晦暗的往事,夏知蔷心情更烦躁了几分。

  终于,责任护士来了。

  有第三个人在场,病房里的空气总算不那么让人窒息。

  查看了下伤口,护士松口气:“还好,没怎么崩开。后面注意点,不然后天可不一定能出院。”那护士拿出几张单子来,“这个需要签字,等冯医生来了,你让他——”

  “我来吧。”季临渊已经走上前,准备接过那些单子。

  护士问:“您是夏知蔷的?”

  “……哥哥。”他并不愿意说这两个字。

  护士客气地笑了笑:“那不行,院里有规定,这几张最好由直系亲属来签。”就比如父母,子女,以及配偶。

  他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