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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7(2 / 2)

  “小凤和娜娜都喜欢白切鸡。小艳,你学会了没有?”

  “差不多吧。”

  “下周你抽空做白切鸡,然后给她俩送过去,一人一只,让她俩吃个够。”

  潘志笑,李敏也笑。

  严虹语气不满地说:“她俩休产假闲得没事儿搞聚餐。我上了一星期的班,就礼拜天才能歇一会儿。我都不说抽空儿看书什么的,你们仨都去做饭,我自己带宝宝,上厕所都得把他推洗手间里。敏敏,你别笑,我要留宝宝自己在大床上,我怕他骨碌下去。放婴儿床上,又怕他拽什么都往嘴里送。他现在是逮着什么都啃,床栏杆他都会啃两口。”

  李敏连连点头:“那你家宝宝是离不开人了。”

  潘志就说:“彩虹儿,下回我一定先跟你商量了,再张罗聚餐的事儿。”

  严虹斜睨他一眼:“我不是说不同意聚餐。就不能像春节那样,各家做好了、或是半熟的拿过来,不论是回锅还是用微波炉转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敏敏家谁都不在,你们就这么过去做饭,也就是敏敏和穆杰都大度,换个人不得心里犯嘀咕,嫌我们拿着她家钥匙胡乱开门啊。”

  “是啊,要是在我们家做菜,你就不会这么为难了。师妹,今天是我考虑不周。”

  李敏见严虹认真、潘志又向自己道歉,她倒真不好说什么,只好说:“潘师兄,我不介意的。彩虹儿,你也不用生气,有小芳在家,还能不给他们进屋啦。”

  然后她又说:“彩虹儿,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思。我中午回来看一屋子人,我差点儿都傻了。算了,反正我和穆杰也得吃中午饭,这个聚餐也聚完了,大家也读吃得挺高兴的。算了算了,都别再提这事儿了。哎,对了,小芳,你穆叔下午睡觉没有?他几点走的?”

  “快四点走的。我们洗碗的时候,他就去睡觉了。”

  潘志见李敏担心,就说:“一人三瓶啤酒,看穆杰的那样子也不像是喝醉的,你不用担心他开车。”

  李敏点点头,别过脸夹菜。她没说自己担心的原因是穆杰昨晚睡得晚、睡得少。严虹在桌子下面踢潘志一脚,朝他眨眼。潘志愣神一下,才明白过来,忍俊不止。

  严虹就顺着李敏的话问:“穆杰开回去要几个小时啊?”

  “他不熟路,来时就用了四个小时呢。”

  “那他回去可就天黑了。他到军营会给你打电话吧?”

  “嗯。”

  “那你一会儿赶紧回家等着,他回去时候肯定比过来时要快的。小艳,你给你穆叔带晚饭了吗?”

  “带了一饭盒肉酱,一小箱鸡蛋挂面,还有一些洗好的白菜苗。”

  “他那边能开火?”

  “能。但他平时都跟战士一起吃。”

  “一个人懒得做呗。”

  *

  吃了晚饭后,李敏又逗潘宝宝玩了一会儿,等潘宝宝眯缝眼睛要睡觉了,她朝严虹挥挥手回家了。

  看看时间才过七点钟,穆杰这个点肯定是在路上,她就先洗澡、再把今天普外的手术写到工作笔记上,然后随意拿了本书,在渐暗的夜色里,靠在窗边等电话。

  偌大的厅里,入眼可见到只有两个书橱、一张大桌子和六把配套的椅子。那个可折叠的饭桌,李敏要求小芳收去厨房。

  秩序、整洁、但回避不了空旷,尤其是只有李敏一人在家,寂寥就不可遮掩地从墙角挤出来,从天花板上落下来,从脚下地板冒出来,然后悄悄地朝她缠过去。

  尚无知觉的李敏倚在窗台边,她随意往楼下看了一眼,发现怒放的蔷薇花,处于半明半暗中。各家都开着灯,窗口的明亮,让那几株层层叠叠、满树繁花的蔷薇,如同白天一样清晰。但是灯光照不到的对面,那朦朦胧胧的感觉,让李敏想起月下看美人那句话。

  她心想蔷薇花能从五月份开到九月初,实际也不差月季花什么的。而且蔷薇花比月季花株高,站着照相更适宜。

  要是能把这时候的蔷薇花拍下来就好了。可她不想装胶卷,据说拆封以后的胶卷要是不及时拍完的话,洗出来的照片颜色不鲜艳。

  看了一会儿蔷薇花,李敏的视线又转到墙上的照片,中间的那张大照片是在蔷薇花树前照的,穆杰身着军装、她穿着铺散开的红裙子……那照片突然让她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在梦里一样,好像昨天这时候跟穆杰一起开车是在做梦。

  她细想想穆杰教导自己开车的那些讲解,抽出生活日记本,把开车的要领记好,然后就凝视着电话机,等着穆杰的电话打过来。

  夜色深了,也不知哪个邻居在听剧曲。暗夜里传来评剧的《报花名》,新凤霞吐字清晰,唱腔甜润,声音娇嫩,宛如黄鹂啭喉。

  “花红叶绿草青青,

  桃花艳,梨花浓,杏花茂盛,

  扑人面的杨花飞满城。”

  李敏跟着哼唱起来。高中同桌没事儿就喜欢哼评剧或者是二人转等,但她能完整唱完的就只有这段《报花名》。

  “……大风吹倒了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

  虽然是满园花好无心赏,阮妈——你带路我要回绣房。

  唱到这最后一句,她拖长调学着同桌喊阮妈,她的手还捏出拿帕子要甩的动作,但这个动作要配上一个意兴阑珊的笑容。可她脸上的笑还没有完全绽开,另一句评剧的歌词就涌入她的脑海:若不是爹娘管得紧,我就要沿着大路画到沈阳。

  她哼唱完这句了,才意识到自己唱的是《王二姐思夫》。

  李敏愣神,抬眼环顾客厅,只有她独倚窗前的客厅,不再是穆杰昨晚此刻与自己相拥的温柔情愫脉脉流动,也不复今天中午人声鼎沸、笑语喧哗的热闹。

  冷清、空寂。

  她突然认识到自己的孤单,体会到军嫂的含义,突如其来的伤感攫住了她,委屈潮湿了她的眼窝。

  “叮铃铃铃。”电话铃响了。

  李敏抹了一下眼角,把手里的日记本放到窗台上。在第三声电话铃声里,她拿起了听筒。她很镇定地开口:“喂,我是李敏。”

  “敏敏,我到了。”穆杰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不见丝毫长途开车后的疲惫。“很顺利。一点儿弯路都没有绕。”

  “嗯。穆杰——”李敏拖长音喊他一句,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电话那一端的穆杰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

  “敏敏,怎么了?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想你了。”

  穆杰沉默,他也想自己的敏敏了。呼吸瞬间的沉默却宛如一小时那么漫长。穆杰对着话筒笑笑说:“敏敏,我争取下周还回家啊。”

  “你能吗?”

  “我努力。好好等我,啊!”

  “嗯。”

  “好好吃饭、早点休息。”

  “嗯。那你赶紧去煮面条吧。”

  “好。周三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撂下电话,李敏所有的怅然一下子都不见了。她把日记本塞到抽屉里锁好,想想,拿起电话打去陈文强父亲家里。

  “老师,上午急诊内科请谢主任会诊……手术是用胡主任建议的新方法做的。嗯,嗯,是的,在股静脉那儿用导丝取出了全部的血栓。梁主任把周主任、石主任、卞主任都找去了,预备出现意外就转常规手术模式。”

  ……

  李敏把普外的那个血栓新术式,基本是谢逊的手术记录汇报给陈文强。

  “好,我知道。你早些休息。”陈文强撂下电话,他脸上的表情,沉重与欣慰混杂。

  “小李的电话?”舒院长问:“什么事儿?”

  陈文强简略地把介入手术说了。

  “老舒,这几年变化太快了。你看ct才普及到市级的二甲医院,咱们的ct就更新换代了。磁共振目前成了省城这几家大医院的标准配置。现在又是腹腔镜等系列腔镜的项目是领头羊。

  要不是老胡之前跟我说起过介入这事儿,今天这个术式我就一点儿影儿都抓摸不着。你说要是患者今晚出了什么事儿,我这个身兼神经外科主任的医疗院长,居然不知道那手术是怎么回事儿……唉!老了,我都有自己努力不够,要跟不上时代的感觉了。”

  舒院长就安慰他说:“这十年大型医疗设备的更新换代,是比过去几十年都快的。而你这两年的精力,又都放在医院的发展上了。你自然没有更多精力去关注临床治疗的新进展。

  那个介入治疗这一块的所有资讯,我都有保留。明天拿给你看。

  不过我虽然有留意,也想在心内科开展冠脉方面的介入治疗,但心内科的值班大夫勉强够人手,没办法送人出去学新技术。老陈,我看你跟老胡好好商量商量,要是他那边能送人出去学也好。”

  “老舒,我觉得这个介入治疗不会只你心内科用。像外科今天的取栓手术,应用范围太广了。老胡手下的那些人,ct室选拔了一遍,磁共振又挑了一次,你觉得还能有合适的人选吗?”

  “那你的意思是?”

  “考试啊。去年毕业的那些本科生,才结束轮转,咱们考一次解剖,然后挑选成绩好的去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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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齐

  《王二姐思夫》建议听郭德纲版本,哎呀,六盆汤,八斤饼,笑死

  改错,谢谢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