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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1 / 2)





  六

  

  再走出东屋,已近黄昏斜阳照西山。

  

  依灵知道重仁并不想见钟炎,不强求他非去见面。

  

  可阿炎毕竟与她是表兄妹,她若也避而不见,就太没道理了。

  

  刚才她慌慌张张的跑回来,钟炎见了肯定心急,眼见外头日头西斜去,也不知那边成什么光景了,便坐到梳妆台前细心的挽起发来,一边还透过菱花镜,笑着对他说:“我该去见见阿炎了,这一别这么些日子,他惦念我,挂心我也是难免的,重仁,我真去与他说会儿话,你,不会再吃醋了吧!”

  

  侃侃之色里洋溢的全是小儿女娇憨促狭之色。

  

  重仁本一派惬意坐在床沿上看她慵懒理红妆,听着这话,走近,自头饰箱里挑了一支梅花簪插到了那斜飞的云鬓上,然后圈住她的腰肢,睇着她脖子一阵睇看,笑道:“你是我的,让旁人去妒嫉吧!”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瞧,瞧不到什么,就凑到镜子前看,隐约看到细嫩的脖子下有点点青紫,那是亲热时落下的吻痕,于是脸儿忽飞霞,忙拉高了衣领掩去狂欢的罪证。

  

  “不许看!”她懊恼的捂住脖子。

  

  重仁低笑,往她身上嗅了嗅,坏坏道:“我往那边也咬一口如何?”

  

  说着,真的就脖颈间低下去。

  

  她瞠然瞪目,想用力将他推开,哪推得开,被抱了一个满怀。

  

  “好香!”

  

  他没咬,转而吻了一下她的发际,低低的说:“依灵,你身上的香囊是莲婶给你的是么!”

  

  她顿时身子一僵,心中暗叫“不好”,有种做了坏事叫人逮到的心虚,但依旧故作迷糊,打马虎眼道:“是不是很香,我觉得挺好闻的!”

  

  重仁深深一笑,捏造她的脸孔,道:“鬼丫头,我不说就别以为我不知道,想要在我面前故弄玄虚,你再去练上几年道行吧……但,如果你真那么怕做娘亲,就先带着好了!也许现在的确不是怀孩子的时候,嗯,这事等出了关再好好算计算计,不急在一时!”

  

  说着,又微微停了一下,与她眼目两两相视,温和道:“只是以后这种事应跟我说,知道么!”

  

  原来他早已知道,并且还不怪她,她心里忽松了一下,又羞赧又懊丧,睇着他看了一眼,才黯然的解释道:“重仁,我不是怕做娘亲,我只是……”

  

  只是不愿他拿自己的性命来作赌注,来换取她微乎其乎的活命机会,事实上,她挺想为他生养孩子的!

  

  微微一感叹,她没说完,转而又轻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狗鼻子,对药味敏感的很,那一丁点花香是掩不去药的腥味的!”

  

  重仁明白她心中的担心,没有深入这个就目前而言并不乐观的话题,只笑着拉她向外走去,指指外头的天色,道:“走吧,一起过去!中午都没吃呢,去弄点东西来祭祭五脏庙吧!”

  

  ――――――――――――――――――

  

  万道金光照西园,一片金菊里,白衣独立,满身孤寂。

  

  当依灵出得果林,瞧见那一抹永远显得落寞的身影时,心里不免就翻卷一波波酸楚!

  

  钟炎,总是带给她心疼的感觉,自很小的时候开始,她总想用微笑来暖透他发凉的心,也一直以为那相依相伴的感情便是男女之爱,结果,是她弄错了!

  

  她放开了重仁相牵的手,缓缓走向沉浸在万丈晚霞里冷清独立的他,地上斜斜的影子拉的好长,更平添了几分遗世独立的寒意!

  

  “阿炎!”

  

  她轻轻唤他,就是小时候那般,只是这一声叫唤里已不再掺着朦胧不清的依恋,只有歉然,深深的亏欠!

  

  钟炎猛得转过了头,欢喜的扯出一朵如梨花般雅洁的笑容,带着隐隐的担心之色,却在瞥见随在她身后静静走来的方重仁后,僵硬了笑容。

  

  在看到近在眼前的她,那雪嫩的肌肤上落下的点点吻痕,心,不自禁的抽痛,夹带着那笑容也苍凉起来。

  

  那一刻,他不知道应该为她开心,还是为自己痛心,在他想要违逆初衷而再带次带她离开时,她选择了狂奔离去,投入了另一个男子的怀里!

  

  “灵妹,你会幸福的是么?”

  

  钟炎温和的声音失了暖意,微微凄怆着!

  

  依灵站住在鹅卵石径上,与他只隔了一个开满菊花的花坛,她不再跨过去,而他也没再打算走过来,就这样对峙着,温柔一笑,重重点头,轻轻的说:“他待我很好!”

  

  “会与他共进退是不是?哪怕因此受伤!”

  

  他低低的问。

  

  她回头睇了一眼从容走近的重仁,轻笑,不曾犹豫了,很果断也很残忍的回答:“是!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却不敢看他会有怎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