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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 / 2)

  景行想了想,不由招了招手:“大家先停停手,刚大家都听陈乡长说的话了,我想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大家都说说到底是同意小日本过来呢,还是不同意。”

  庄园建立这么久,大家伙也已经知道这称号意味着什么,顿时都沉默起来,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决定。

  一直在一边围观的堂爷爷,收起旱烟,大声嚷嚷起来,“想个啥呢,来就来呗,咱们又不是去讨好他们卖国做汉奸。他要是个善的咱们就当瞧不见,让他为咱们做贡献;要是个恶的,咱们就跟当年一样把他们轰出去。”

  “对!咱们还要赚光小日本的钱,让他只能穿着一条裤衩回去。”

  有人起头,后面就纷纷响应,虽然依然抵触,倒也不怕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景行其实也不担心大家会咋样,毕竟都是陈年旧怨,这要不是被逼急了,一般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很少会举起锄头跟人拼命。虽是这么说,景行依然会忐忑,现在看这模样,心里也算舒了口气。

  景行将陈向东领到办公室,陈向东看着庄园办公室不由啧啧道:“你这办公楼可比我那乡政府漂亮精巧多了,看来你这混得还不错吗。”

  “托您的福。”

  “你还真是打算扎根在家乡啦?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回来玩玩,散散心什么的。”

  景行连眼皮跳了跳,“你看我这架势像是玩玩的吗?竟然到现在还会说这样的话,你这乡长当得,估计一辈子也就只能这地方窝着了。”

  陈向东摸摸鼻子,“景行同志,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冲了,我可还没说什么呢。”

  “那就干脆啥也别说,你要是闲着我带你去骑马。我这里可刚进了两匹马,虽然不是啥好品种,不过瞧着挺像那回事的。一白一黑,特帅气。”园区里现在有五匹马,两个作用,一个是用来给游客骑着玩,一个是配给庄园保安做座驾。这庄园还挺大,转一圈挺费时,要是出事靠两条腿跑肯定赶不及。斐梵落而庄园里大部分道道很小,汽车过不去,自行车又太陡。景行干脆就弄了马,极有特色又便捷。

  现在姜高武几个都是有专门制服的,结合仪仗兵的模样设计,衣服笔挺笔挺的,特英姿飒爽。姜高武几个都是高个,又当过兵,几个还是刚退伍,身上的兵气还没散,穿起来甭说多帅气。不少旅客过来,还专门跟他们拍照留影,直把姜高武他们给美的。

  陈向东叹了口气,“原本你们两的事我也不耐烦管,是我姑姑电话说最近我那堂哥有点不对劲,让我看着点,怕他出啥事。我琢磨半天,估计是你们两个出了问题,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前段时间我瞧着不是挺好的吗,这才几天啊,我看梁昊权就变了个人似的,瘦得快成猴了,那天我看到他差点没认出来。”

  那天之后梁昊权依然会出现在寿河村,每次出现,景行都会刻意避开。每天他都会接到梁昊权的短信,有说今天干了什么,有让他注意休息,也有说从前,每日必有,从不落下。景行一条也没回,可依然没有让梁昊权泄气,一直坚持不懈的发着。

  陈向东笑了起来,“行啦,我也就例行问问,不用有压力。反正我瞧着梁昊权现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挺开心,小时候没被我妈用他做榜样教训,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这下我看我妈还怎么拿他来教训我。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么来回跑不是个事,可别哪天闹车祸了。”

  “那我叫人把他轰出去吧。”

  “别,要这样,他非把我打死不可。这人记仇得很,我可不敢得罪。你要不跟他说几句,让他别这么跑来跑起,他要真出事了,就算你们两没瓜葛了,你这心里也不好受吧?毕竟这事跟你有那么点关系,而且要我姑他们知道了,非把你皮剥下来不可,这当妈的可是最容易不分青红皂白的。”

  梁昊权现在已经搬到了茂市,开始进军新领域,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可每天晚上都会从茂市跑到寿河村,甚至还在庄园里租住了一间房子。姜爷爷他们知道这事,还曾让他回家住,可梁昊权却拒绝了,怎么说都不乐意。姜爷爷他们无法,只能任他去,时不时在饭桌上拿这说事,觉得梁昊权太见外了。

  梁昊权每天都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凌晨才回到庄园,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些都是姜高武他们说的,晚上或者大早上经常给他开门,都想给他一把园区大门钥匙了。

  空闲的时候梁昊权也会到姜家来,或是看一看辰辰,或是和姜爷爷聊天。梁昊权也曾找机会想和景行说话,都被景行绕开了。两个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着,姜家人都瞧出了不对,可谁都没开口询问。

  景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看他没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也就没去计较,也许等时间长了,大家冷静下来,就真的路归路桥归桥了吧。

  陈向东这么说,景行直接沉默。陈向东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他自个琢磨,反正他话带到了,今后出事别后悔没人提醒。

  ☆、第71章

  梁昊权开车到寿河村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把车停在庄园外的停车场,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新公司比想象中的要棘手,自从景行离开,他才知道景行这些年的进步有多大。在不知不觉中帮了他多大的忙,成为他最大的助力,再也不是曾经需要他提点的青涩男孩。

  想起景行,梁昊权的胸口又传来阵阵疼痛。那天的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两个人之间的鸿沟是如何的能跨越,按照他的脾气早会在这利弊衡量之中选择了放弃。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就算花尽所有力气,两个人也很难毫无芥蒂的在一起。世界上不止一个景行,就像这个世界不止一个左小佐。他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放弃,让两个人寻找自己的幸福,就像当初他放弃左小佐一样。

  理智在叫嚣让他放手,像当初那样,潇洒转身。可是,他就是做不到。他每天都会忍不住把车开到这里来,哪怕再晚再累,也无法阻止他的冲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按照叫嚣的本能去指挥自己的行为。

  “梁先生,你今天又这么晚啊?”守门的小军看到梁昊权走进来,连忙探出头来打招呼。

  梁昊权扯了一抹笑,“今天是你值班啊?”

  “是啊,梁先生我这有烤芋头,你要不要来点?”庄园的守卫工作在晚上没人时候并不要求那么严格,只要好好看着门,上夜班的时候吃东西打牌都没关系。守卫的都是刚回来的退伍军人,都是大小伙,到了晚上很容易饿,夜宵经常不断。

  “好,谢谢。”梁昊权这才发现自己晚饭都没吃,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这时候庄园里的店铺都已经关门,所以也没拒绝。小军愣了愣,梁昊权虽然每次对他们都挺客气,可总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刚才也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人真会过来吃。好在他这备得多,小军从火灰里扒拉了几个出来递给梁昊权。

  芋头个头都不大,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不过特香梁昊权忍不住弄了一个,边烫着手边那剥皮。还弄得一手的灰,从前哪会有这么狼狈。

  梁昊权往里走下意识往庄园办公室那里望,意外发现景行的办公室竟然亮着灯。心里一跳,脚步不知不觉就往那走去。

  走到大院门口,梁昊权停下脚步,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景行这个时候不可能会在这里,辰辰一到晚上就离不开他,他现在应该在家里陪着辰辰呢。

  想起辰辰葡萄一样的眼睛,像包子一样的脸蛋,梁昊权觉得心里暖暖。

  “你只是个叔叔,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景行那天的话浮现在梁昊权耳边,原本香甜的芋头变得苦涩起来。如果,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漠视景行,而是尊重他,重视他,宠爱他。现在,他们一家三口是不是可以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他想见而不敢见,不见又如若切肤之痛。

  梁昊权把最后一个芋头吞咽下肚,可吞得太用力不小心给噎住了,芋头像石头一样刮过喉咙,差点没让他一口气没喘上来。

  咳,咳——

  梁昊权痛苦的抚着脖子,如果是从前,现在他的身边早就递来一杯水,有人为他轻轻拍着背,在一边为他担心,为他焦急。可现在这个人被他生生赶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梁昊权觉得脖子很疼,疼得眼睛都酸疼起来,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模糊的视线印入一个熟悉的身影,梁昊权抬眼,景行站在院落门口。如同曾经一样,不同的是,曾经眼神里的关心热切,变成了淡漠。

  “你……怎么还在?”梁昊权的声音嘶哑,没说一个字喉咙都很酸痛。

  “工作。明天,你还是住在茂市吧,别过来了。”

  梁昊权急了,“为什么?我并没有打扰你,难道我连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你也不行吗?咳咳——”

  景行微微皱眉,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梁昊权心里被狠狠一击。正当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景行出现在他的面前,递给他一瓶水,依然面无表情,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梁昊权几乎是哀求道:“我发誓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景行垂下眼帘,“你没必要做得这么卑微,不值得,何必呢。”

  “你曾经都不觉得,不过只是这个程度,我又怎么会觉得。”

  景行叹了口气,在黑暗中尤为唐突,久久才张口:“你家人很担心你,害怕你这样子过度疲劳会出事。你是我庄园的客人,我有义务提醒您,请不要这么劳累奔波,如果出了什么事,你的家人肯定会怪我们庄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