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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倦第47节(2 / 2)


  她不是装的,她在哭,她真的在害怕。

  “丁清!”

  周笙白从山石后飞向孤零零的身影,从后张开双臂从后抱住了对方,怀中人冷得像是一块冰,凑近来看,周笙白才发现她的发上,衣服上全是冰霜。

  “你怎么了?”周笙白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一掌贴着她的小腹,一掌揽过她的肩,指尖触碰下的每一寸皮肤都是冰凉的。

  “别怕,我在,别哭。”

  丁清的哭声在被周笙白抱住的那一瞬,才慢慢停了下来。

  那双细软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便死不放开,丁清的手顺着他的衣料一寸寸朝上摸来,整个人艰难地在他怀里转身,十指颤颤地贴上了他的肩,一双眼通红,确定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眼睛怎么了?”周笙白掌心在她面前晃了晃,丁清的双眼没有任何反应,他心下一沉,顿时酸得厉害:“眼睛怎么了?怎会突然看不见了?丁清,你还有哪里难受吗?哪里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你不是只有手受了伤……”

  丁清的衣襟处全是她奋力破开上官家所住客栈外的阵法时,忍不住喷出的血迹。

  她自入山时,周笙白就知道有人闯入了他暂时藏匿的地方,看见了丁清,他心中又惊又喜,又是矛盾。

  小疯子总能想方设法跑到他的跟前,可却在他最不愿意被她看见的时刻。

  周笙白不想出面,丁清去了任何地方,他只在她背后远远地跟着,只想等小疯子找了一圈找不到人了离开。再过两日,等他身体好转了,自会去寻她,带她回窥天山。

  可小疯子哭了,周笙白从没见她哭过,她就连从万尺高的悬崖摔下粉身碎骨,也没流过一滴眼泪。

  却在雪地里双臂环抱,缩成一团哭得直喘。

  周笙白自知事起,还是头一次体会到心脏被旁人拿捏的感觉,随着丁清的每一声哭都紧缩发酸发疼。

  看着她身上的血迹,必然是受了重伤所致。

  周笙白的指尖颤抖地贴着她的脸,从她的脸颊顺着下巴、脖子一路滑下,声音压低,寒气丛生 :“是谁伤的你?上官家的人?”

  丁清本想摇头,后来一想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可不就是上官家在客栈外设阵困住周笙白与周椿所致,于是摇头改成了点头:“他们都是坏蛋!”

  “是,上官家的都是骗子,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周笙白见她发上都是雪,伸手拨去,又愣了愣。

  他望向丁清的脸,脸色一僵:“你没哭过。”

  丁清闻言,心下慌乱,手脚并用地扑到了周笙白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背后的衣裳,却意外摸到了羽翼触感。

  她暂且没管那么多,张口便道:“我哭了,我真的哭了,我……我只是哭得少,眼泪干了。”

  她不算说谎,她是落了一滴泪,那是眼睛过于疼痛干涩落下的。

  “你说你不会骗我。”周笙白的声音有些哑,丁清看不清他的表情,摸不准他的心情,可她当真是慌了。

  “是,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丁清生怕周笙白把她推开跑了,十指抓着他用力到颤抖,她压在对方身上道:“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不知道你是否还在这座山上,我找不到你,就连眼睛也看不见了。”

  “老大,我说害怕不是骗你的,我是真的有些害怕,眼前黑漆漆的,你又丢下我走了,只要有任何能找到你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丁清几乎将下唇咬得滴血。

  她看不见周笙白,可周笙白能看见她,她的那双鹿眼盛满了水汽,细眉紧皱,冻得通红的鼻子鼻翼随呼吸收缩,一副被人欺负的可怜模样。

  “我只是想试一试,如若你在,我想也许我哭得大声点,你能出来见我。若你不在,那我只能等声音喊哑了,没办法了,再想办法去找你。”丁清见周笙白一直都不说话,急地在他身上蹭了许多下:“老大,我不是有意的,我真流了眼泪,这不算骗你吧?”

  没回应,丁清俯身凑上前,呼吸落在了周笙白的脸上。

  她不知道两人之间有多近,近到只要周笙白略微抬一抬下巴就能亲到她。

  “不算骗吧?”丁清反复问。

  她想要得到否定的答案,周笙白终于肯说话了。

  他说:“算。”

  丁清犹如雷劈,血色一瞬从脸上退去,她用力地抱住对方,把人紧紧地缠住,嘴里说着无赖的话:“算也没办法,反正我不走,我知道你住窥天山,等春后藤蔓长好了我还爬上去找你,你别想甩开我!”

  丁清撞得有些狠了,周笙白甚至觉得胸膛的位置有些酸疼,那酸疼不知是因为丁清冲过来,还是因为她的这些话。

  “嗯,不甩开你。”周笙白慢慢抬起手掌,掌心贴着她的发顺了顺。

  小疯子极其害怕离开他,他看出来了。

  周笙白道:“骗就骗吧。”

  他也不想离开她,骗就骗吧,反正他早知道她有些极端,知道她会骗人,哪怕是骗到他身上,周笙白也认了。

  第47章 [vip]

  两人就这样窝在雪地里, 抱得不留一丝缝隙,谁也没先说松开。

  丁清不明白这句“骗就骗吧”算什么,她只是不想松手, 怕一松手,周笙白就飞走了。她现下什么也看不见,说不定真会把人弄丢。

  另一面丁清又在想,周笙白没有推开她,声音也没有过于起伏, 是否表示原谅她的‘欺骗’了?

  静默许久, 丁清察觉出有人在摸自己的手。

  周笙白的手触上了她方才被树枝戳破的掌心,亏得丁清身体特殊, 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细小的疤痕在他指腹的摩擦下发痒发烫。

  他问她:“疼不疼?”

  丁清本想说不疼, 可此时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酸,本来是装哭才将周笙白引出来的, 现下当真莫名委屈了起来。

  她鼻尖一酸, 眼眶热了热, 眼泪终是没落下,声音却带着鼻音道:“疼。”

  这声疼喊得周笙白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膀里,羽翼展开遮住了四周窜过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