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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2)


  黎菘这才算是真正地看仔细了这人的模样,她屏住呼吸,然后很没有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程易笙这件连帽衫很松垮,领子低,隐隐能瞧见帽衫下面的锁骨。

  他长着双十分标准的杏眼,大眼浓眉,按理说该是活泼阳光的一对眉眼,可安在这张脸上却多了几分闲散和冷淡,且笑意却不达眼底,有起来有些难接近。

  程易笙要是不故作温和亲切,冷峻起来估计就是一脸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黎菘在心里默默念叨。不过细细想来,谁要是在她的午休时间要她加班,黎菘怕是连好脸色都不会给一个的。

  被人盯了半晌,程易笙微微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眉心皱着,敲了敲桌子示意黎菘回神。

  黎菘见他脸色微变立马老实了,低着头去看桌子上的纹理,只用余光瞟他。

  “诊脉。”程易笙示意她将手放上去,待黎菘伸出手以后,他从抽屉里拿了个丝质的手帕盖上。

  这些物件儿都是黎菘在宫斗剧里看到的东西,她觉得有趣,“放这个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吗?”黎菘记得之前那个程叔叔给她把脉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规矩。

  “别说话。”程易笙凝神听脉,另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敲着。约莫有个半分钟的样子,他收了手询问:“怎么个疼法?有规律吗?”

  “就绞着疼,没什么规律。”黎菘随口答道,眼神还是盯着程易笙的脸瞧。

  “绞着疼?”程易笙微微蹙起了眉头,追问,“饭前饭后?”

  “饭后。”

  程易笙听完低着头笑了,他右手轻轻敲着桌案,随后眼尾稍稍上挑轻声问道:“东西吃脑袋里去了?”

  “啊?”黎菘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就……肚子也疼,头也疼。”

  程易笙敛了笑意,“张嘴,看舌头。”

  随后他问了黎菘好些个问题,从例假时间到作息和饮食习惯,事无巨细。这番检查下来黎菘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小毛病却一堆,都是些现代年轻人常见的问题。

  “医生,那我这得吃药还是怎么的?”黎菘想着这来一次可燃不起爱情的火花,怎么也得来个十次八次的。

  “针灸。”程易笙轻飘飘地抛出了两个字,这话说完跟前的小姑娘胆儿都吓破了,半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黎菘嘴开合了半天才出声:“扎几次啊……”

  程易笙给她续了杯绿茶降火,“隔天一次,先扎半个月看看效果吧。”

  黎菘双手绞着挎包的带子,手里心直冒汗,腿肚子也不停地哆嗦。她咬了咬牙,想着能多见他就算是被扎成刺猬也认了,“一天一次是不是能好得快点儿?”

  “嗯,也行。”程易笙倒是少见这么痛快的女孩儿,一般人听见针灸下意识就问能不能吃药,这姑娘倒是爽快。

  他指了指后头的诊疗床,“脱鞋躺上去,辫子拆了。”程易笙说完后去了里间准备针灸用的东西。出来的时候,他将一盘子的针放到了凳子上,托盘和细针碰撞发出沙沙的声音。

  黎菘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浑身僵硬,两只手紧紧攥着诊疗床上的白色床单,后背全是汗。

  她从小到大最怕打针,长大了还好些,小时候扎针的时候恨不得把房顶掀了,每次打疫苗回去嗓子都得哑个两三天。

  “要扎几针啊?”黎菘尽量调整着呼吸,身子却还是抑制不住地抖动。

  “看情况……”程易笙指了指托盘,估摸道,“应该能剩几根。”

  这话听完,黎菘脑子里像是钻进了百十只蜜蜂,嗡嗡嗡响个不停。这一托盘的针要是全扎她脑子上了,回去洗完澡甩一甩头不得跟花洒似往外喷水?

  “开始了?”程易笙捻了一根针,缓缓地靠近黎菘的脑袋,另外一只手轻轻按着黎菘的肩膀。见她唇瓣紧闭,程易笙拍了拍黎菘的肩膀,安慰道:“放松,没事。”

  随着程易笙手里的细针一点一点靠近,黎菘心里的恐惧也一点一点增加,她咬着下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

  针抵到皮肤的那一刻,黎菘猛地睁开眼睛,声音发抖:“停一下……”

  第3章

  “停一下……”

  黎菘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使劲儿闭了闭眼将眼泪挤掉,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不好意思,我有点紧张。”

  程易笙看她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随手将针丢进了托盘,想了想,征求黎菘的意见,“喝药?”

  “啊?”黎菘手放在胸口,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就是见效慢些。”

  “慢,慢点没事儿的!”黎菘十分利索地从诊疗床上爬起来,然后快步走到方才的椅子上坐下,她随意地抹了抹眼泪,咧开嘴笑了,“我不怕苦,你开药吧。”

  程易笙答应了一声,然后拿了个小小的黄铜秤去药柜前头抓药。药格的位置他都熟记于心了,从左边开始拉抽屉、抓药过称,然后依次往右边挪动。

  黎菘双手撑在桌子上盯着他,这人抓个药都跟走秀一样。

  “一天两次,服药期间作息要规律,不要饮酒,少辛辣……”程易笙用牛皮纸将草药分装包好,拎到了黎菘面前。

  “这个是不是要煮?”黎菘突然想到了前天刚刚光荣牺牲的电磁炉,问道,“我们宿舍只有饮水机,能用水泡吗?”

  “不能……”程易笙拎药的手愣住了,头一次听人问能不能用沸水泡中药的。他思考了片刻,给黎菘出主意:“去食堂借锅?”

  “额……”黎菘挠了挠头,这法子好像行不通。

  “要不我加钱,你给我煎,我每天来拿。”她突然想出了这个绝妙的主意,这样一来既能天天喝药,又能天天见面。反正只要能天天见面,药喝不喝都无所谓。

  程易笙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替她煎药,“有课的时候可以叫跑腿,从你们学校过来一趟太费时间。”

  黎菘此刻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他怎么知道自己学校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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