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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但?声音累加起?来,像清晨的树林,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嘉祥帝在殿外?就一副不耐烦的神色,王公公怕他气坏身子,尖着嗓门?大喊,“皇上驾到。”

  泰和殿瞬间安静下来。

  “见?过皇上...”

  不等嘉祥帝坐上龙椅,队列又响起?低低的叽叽咕咕声,嘉祥帝烦躁地抓狂,抓起?桌上奏折就扔了出去,“闭嘴!”

  文武百官鸦雀无声。

  不过立即又有悉悉索索整理?衣服玉佩的声音传来。

  嘉祥帝脸色更为阴沉。

  霍权后知后觉,不高不低的喊了两个字,“肃静。”

  瞬间安静,安静得针落可闻。

  滔滔不绝的聂凿噎得人想找针线缝住他的嘴,可惜字如金的聂凿更让人感到惊悚害怕。

  见?众人安静,嘉祥帝气色稍微好看?了些,“朕召诸位进宫是为章州官银再?次被劫之事,据章州衙门?急报,官银在运送途中被劫,损失了不少兵力,章州总兵黄汤身负重伤,希望朝廷派兵支援...”

  泰和殿只有嘉祥帝低沉的声音,百官俱静默不言,偷偷偏头看?向兵部方向。

  那儿只有罗忠孤零零的背影。

  众人如梦初醒,白松被罚在家反省思过,庞宇刚从?牢里放出去,皇上对?其生厌,近日不想看?到他,整个兵部,只有罗忠这个刚上任没多久连实权都没有的罗忠。

  不免露出同情之色。

  安宁侯出列,“盗匪猖獗,竟敢伤害朝廷命官,微臣愿去章州彻查此事。”

  霍权眉心微动,看?了眼安宁侯又低下头去。

  又有人出列,是个声音浑厚的老者,“安宁侯教?子不严,真想为朝廷出力,不若协助兵部抓住那几名逃犯,也能为令子将功赎罪!”

  这个声音很?陌生,霍权没有听到过,他微微抬眉,左前方位置。

  内阁大臣。

  德高望重的人,不是他惹得起?的,他收回视线,继续做个旁观者。

  “叶阁老此话略有偏颇,安宁侯智勇双全?,曾为大昭击退禄楚国?,保得边境百姓平安,战功赫赫,怎么能困在兵部几个逃犯身上。”

  这道声音阴柔,对?霍权来说仍感到陌生。

  可能他父亲作为刑部侍郎,在六部官职还算不错,但?在勋贵众多的朝堂就有些低微了。

  “陆老将军若认为大材小用,那三日过去,怎么还没逃犯和劫狱之人的动静啊?几个逃犯都抓不住,章州贼子更为嚣张,安宁侯抓得住吗?”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说话用不着含沙射影,瞧不起?谁,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得知为安宁侯说话的是陆老将军,霍权想到曾任过章州总兵的陆砚山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将军府的人。

  霍权眼里,武安侯最有威望的坏人,京城找不到比他官更高心更坏的人,他面临的那些不平事,只能咬牙忍着,因为说出去别人不相信不会说,还会给父亲带来麻烦,武安侯只手遮天,谁都拿他没办法,可听两个年纪过百的人交锋后,他突然有种感觉。

  山外?有山,武安侯未必如他想象中的厉害。

  否则怎么就被聂凿拉下马了?

  第40章 040 大权落定

  有的事越想越叫人胆寒, 霍权偷偷瞄了眼身形挺拔老当益壮的几?名大官,看?谁都像坏人。

  陆老将?军和叶阁老争执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顾及两人高?龄,年轻的官员不?敢贸贸然搭话,偌大的泰和殿, 只有两人吹胡子瞪眼的怒骂声, 骂着骂着,还把后宫那些事翻出来说,嘉祥帝后宫的人和事霍权甚少关注,偶尔听?得?些事也?是从张硕口里。

  他记得?德妃和贤妃因为宫女吵起来, 然后搜查到德妃和武安侯有关,万万想不?到, 德妃是陆家人, 叶阁老怀疑陆家和武安侯有关!

  眼观鼻鼻观心的霍权不?得?不?抬起头来。

  叶阁老唾沫横飞, “武安侯以权谋私, 前?些年敛财无度, 府里处处精致奢华,可他出事后,小儿子无影无踪不?说, 就抄家抄出来的那点东西, 哪儿像侯府该有家底,要说没人提前?通风报信, 谁信呢!”

  霍权浑身抖了个激灵, 是聂凿率人抄的侯府, 过半金银珠宝都被聂凿私吞了!

  他盯着脸上横肉颤动不?止的叶阁老,心里直打鼓, 但听?陆老将?军反驳,“就知?道有人会拿他在老夫麾下任职说事,自他出事后,老夫闭门不?出谁都不?见,何来通风报信之说,至于德妃,武安侯是我学生,与德妃何干,你这老鳖孙想害我陆家于不?义是不?是!”

  老鳖孙都骂出来了,可见陆老将?军气得?多狠。

  “怀疑我给侯府通风报信,怎么不?说说贤妃,名满京城,竟是个善妒之人,没少做些陷害人的勾当吧。”

  德妃和贤妃的事情早已揭过,两人旧事重提,嘉祥帝少不?得?回想起自己临幸过的小宫女,那天兴致好多喝两杯乱了心智,事后有心弥补,哪晓得?人没了,无论怎样,宫女都是因他而丧命的,此时看?两人互相诋毁泼脏水的样子,嘉祥帝怒气丛生,拍桌愤然道,“够了!”

  要不?是为了制衡这些人,德妃和贤妃他都看?不?上。

  嘉祥帝暴怒,两人不?敢继续吵。

  “聂爱卿!”嘉祥帝竖眉道,“章州之事你怎么看??”

  除了聂凿,嘉祥帝谁都不?信!

  霍权出列,在两道咄咄逼人的视线中,颤声道,“阁老和老将?军想为皇上分忧的心情微臣甚是理解,官银被劫好几?次,不?查个水落石出有损我大昭颜面...”霍权没有为官的精力,但这些日子不?是白忙活的,他提了提了嗓子,清朗道,“只是两人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皇上若委派他们其?中某人恐会伤了两人和气...”

  话说到这,刚还僵持不?下的两人眉毛一挑,看?向霍权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