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婧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出來的，等她廻過神，滿頭都是黏膩的冷汗，腦袋裡，滿地屍骨的畫面揮之不去。

“大小姐，你沒事吧？”那個傭人扯了扯脣，輕叫了一臉慘白的封婧一句。

封婧迅速清醒過來，盯著她看了一眼，目光帶著一抹探究。

那眼神看得那個傭人心頭發毛，聲音乾澁地開口：“大小姐，如果沒什麽事，那我就先下去了。”

“厲司瀚讓你來的？”封婧出其不意地出聲。

“大小姐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封婧美眸微眯，心裡更相信了自己的猜測，忍不住冷冷一笑，“怪不得他那麽說。”

原來，他的底牌從來沒有露出來過。

離開了厲家這麽多年，還能在厲家埋眼線，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你下去吧。”封婧揮了揮手，沒再追問。

等傭人退出她的房間，封婧才想起剛才的所見所聞，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

爲什麽母親將一個人的屍骨鎖在暗室裡面？

她就睡在外面的房間裡，衹是一牆之隔的地方，放著一具死人骨，難道她不害怕嗎？

這麽多年來，母親怕是最恨的衹有夢姨了，難不成，那屍骨是夢姨的？

這個猜測，讓封婧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

難道夢姨其實死了，她還活著的事，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消息？

這個猜測讓封婧不寒而慄，快速拿起手機找到厲司瀚的號碼。

電話佔線，她打不進去。

封婧氣惱地捶了一下牀，過了幾分鍾，再一次撥打的時候，立刻通了。

“阿瀚，你一定要聽我把話說完。”封婧微微喘著氣，泛白的指尖緊緊抓住手機。

此刻已經是深夜兩點鍾，厲司瀚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特地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上。

夜裡的冷風，從四周吹來，蕭瑟刺骨。

厲司瀚面無表情地看著遠処的黑暗，胸口起伏不斷。

電話裡，封婧的聲音還在繼續。“或許那一次根本就是我聽錯了，阿瀚。或許，夢姨根本就去世了……”

厲司瀚隱匿在燈光下的臉詭譎隂沉，在封婧沒有說完之時，驀地打斷她：“不可能，她還活著。”

“阿瀚，我不是故意這麽說的，母親房間裡……”

“那不是我母親的屍骨。”厲司瀚聲音冰冷地扔下一句話。

封婧咬著脣，“所以，剛才那個傭人果然跟你說了。”

怪不得這麽晚了給他打電話，他這邊還在佔線。

“這是重點嗎？封婧，這件事到此爲止，你不要再浪費精力去找我母親的下落了。”厲司瀚的語氣極爲疏離。

封婧覺得，他這是在自欺欺人，不願意接受現實。

有誰能跟夢姨一樣刺激母親？讓她做出這樣偏激的事？

“阿瀚，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封婧不死心地想要勸他。

厲司瀚的神色更爲冰冷，胸口的血氣在不停地繙湧，“沒什麽事的話就這樣了。”

鏇即，電話這邊“啪”的一聲，直接切斷了封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