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这是作甚！”蓝玉重重拍了一下八仙椅的扶手便是对蓝烟柔喝道。

蓝烟柔将素锦扶起，见素锦只是唇边有些破皮，身上亦是完好无损，遂是回眸对蓝玉说道：“我还要问问二姨娘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就是柔儿对为父讲话的态度吗？”蓝玉面上有些难看的质问蓝烟柔。

“我只是问二姨娘在做什么，爹爹便如此呵斥与我？”蓝烟柔狭长的凤眸轻轻眯起，对着蓝玉冷冷的开口问道。

蓝玉方才只是觉得蓝烟柔不给他脸面，当着他打他的姨娘，遂是一时来了火气，此时蓝玉听蓝烟柔一番话，便是有些动摇了起来，毕竟姨娘说白了就是个妾，而妾是没有继承权的，也绝对不会被写进族谱，连同葬的资格也没有。

自古以来，原配、续弦与平妻可以称呼自己的男人为丈夫，而妾和通房则是不能这般称呼的，因为那位男子不是她们的丈夫，而是主子。而姨娘无非便是有了孩子的妾室罢了，实则比之下人高不出多少。

“既然爹爹都能看着二姨娘欺负我的人，那爹爹觉得我该是个什么态度？若是今日我不这般做，日后这个家还有人把我当做主子么？”蓝烟柔见素锦无事，亦是不再那么愤怒，语气却是依旧冷然。

“柔儿，凡事不可只看表面，这次确实是你的不是。”蓝玉见蓝烟柔这般说，便是自以为明白了蓝烟柔顾忌自己日后不好过，遂正色道。

“笑话，我的不是？哪里有下人打了主子的人，还成了主子不是的道理。”蓝烟柔被蓝玉的话气笑了。

“若不是你那丫头先害了府上的吴姑娘，随后又将看到事情原委的四姨娘给打了，为父又怎么会责罚与她。”蓝玉不耐的解释道。

“那爹爹可是亲眼看到素锦打了四姨娘的？”蓝烟柔翻着白眼问道。

蓝玉稍一回想，便是发觉他好像真的没有看到，只是听二姨娘所说，遂犹豫道：“这……”

“既是没看到，那爹爹便让二姨娘动手打了素锦，岂不是没有道理，而我看到二姨娘打了素锦，我才动了手，又有什么不对？”蓝烟柔一番话说得好像绕口令，却是不难理解。

蓝烟柔见蓝玉哑口无言，便是邪晲着眸子，看向了站在后面的四姨娘，不屑的开口道：“再者，四姨娘说的便是真的么？”

四姨娘见蓝烟柔这般说，赶忙拉着蓝玉的袖子柔声道：“老爷，妾身是万不敢欺骗老爷的啊，妾身真的看到素锦与吴姑娘起了争执，然后不知为何便打做了一团，然后……”

蓝烟柔截断了四姨娘的话，接道：“然后素锦失手将那戏子推到了假山上，人就没了？”

四姨娘虽然不知蓝烟柔怎的这么快便知道了事情经过，却也是说得与之前她对老爷说得分毫不差，遂木木的点了点头。

“素锦你说，事情经过是什么样的。”蓝烟柔没有搭理四姨娘，而是望向身侧的素锦，沉声开口道。

“回小姐老爷，素锦今日路过花园，见四姨娘与吴姑娘起了冲突，本以为只是口角，谁知二位竟是厮打了起来，素锦当时想着两位主子的事儿，我一个做奴婢的自是管不了，便绕路走了，谁知回了缥缈居没一会，四姨娘就寻了老爷来将奴婢抓走了。”素锦随即缓缓道来。

“也就是说四姨娘身上的伤势，亦是那吴姑娘抓挠出来的了？”蓝烟柔抓住了话中的重点，遂挑眉问道。

“正是，都说抬头三尺有神明，奴婢敢发誓，奴婢从未动过四姨娘一根汗毛。”素锦指天发誓道。

四姨娘被素锦的言行气得不由跳脚，遂尖声骂道：“一派胡言！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还敢指天发誓就不怕遭雷劈吗，你……”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四姨娘那聒噪的声音便是戛然而止，蓝烟柔甩了甩手腕，便是笑吟吟的看向四姨娘，淡淡说道：“若是再让我从四姨娘嘴里听到这些个污言秽语的，就别怪我不给姨娘你留脸面了。”

蓝烟柔一巴掌便是把四姨娘扇晕了头，四姨娘心中还在想着，什么叫再骂下去，便不给留脸面了，这明明就是没给她留脸面啊，念及此四姨娘不由躲到了蓝玉身后，哀声哭号：“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柔儿，你这是干什么。”蓝玉被四姨娘鬼哭狼嚎吵的头疼，却是不得不管，遂边揉着太阳穴，边对蓝烟柔沉声说道。

“我做什么？自然是替爹爹教育教育四姨娘了，她既然当着爹爹都敢口出如此脏污之语，这妇德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了，若是不加以惩戒，日后怕是爹爹会被四姨娘连累的晚节不保啊，就像之前的大姨娘一般。”蓝烟柔眨了眨水眸，便是轻笑着说道。

“住嘴！你一个女子怎可这般说长道短的，传出去岂不是要人说我丞相府的女儿们都没有家教？”蓝玉见蓝烟柔越说越难听，最后还提起了大姨娘那贱人，遂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向蓝烟柔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