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男人继续吼：“为什么坚持不下去了！你男人不会来救你吗？封易瑾他难道不是已经在路上了，赶着过来了吗，你为什么坚持不下去！”

顾盼安彻底被他吓懵。她有种惊恐，那种明明对方一字一句仿佛都是7;150838099433546为了自己好，但因为情绪激动手里拿着把刀……她怕的，就是那手一抖，直接落下，把她失手砍死感觉，让她喉咙发紧。

想要让对方冷静一下，又怕他真冷静下来，干脆“成全”了她直接一枪杀了。

“对不起……”顾盼安只是下意识出口这三个字。

对不起……

她这二十年来说的最多的一个词汇，爸爸妈妈经常说，世界上“对不起”比“谢谢”有用多了。做错事情的时候用，在实力绝对悬殊的时候用，在要做一些会让人伤心的事情前用……

它是一种自责也是一种预警，更是一种妥协。

顾盼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了，看着对方凶恶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的眼神，她只能抖着嘴唇说一句对不起。

至于对不起的是什么，她自己根本不知道。

男人却突然笑了。

他抬手捂住眼睛转头，从低笑变成大笑，再变成苦笑，夹杂上哽咽，最后渐渐没了声音……

也不知道他上的是什么路段，来往竟然一辆车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盼安都觉得阵阵寒风吹得人脑子发昏，才看到那站了很久的男人走过来。

那并不是错觉，她看到了男人眼睛有些红。

“顾盼安，我知道，你想活下去。”他的语气很平静，一点都不像刚刚才发泄过情绪。

顾盼安在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呼吸就跟着一窒，仿佛喉管已经捏在对方手里，随即能轻易的取走性命。

“是不是？”他竟然是在问。

顾盼安眼光透着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她想要活下去，男人偏不然她如愿怎么办？可如果她说不想……男人刚刚情绪一阵激动，现在大彻大悟了想要解脱她，真顺势杀了她怎么办？

她眼圈一热，热泪涌出眼眶，“对不起……我想活下去……”

一开了口，沙哑的声音继续哀求：“我想活下去，和封易瑾在一起。”

男人目光有一瞬间的走神，随即笑了下，俯身掐住她的脸，“我给你个机会，如果封易瑾找到你，我就放你回去和他在一起。”

顾盼安一动不敢动，只是屏息着看他。

“哪里痛？”他随即松了手又问。

“我刚小产……”她说。

“坐到前面来，但不许搞花样，我们说好了，等他找到你，你才能和他走。”

“那……”顾盼安声音沙哑。

“万一他找不到你。”男人帮她解开手上的麻绳，纤细的手腕早已经磨破了皮，别开眼，又去帮她解脚上的绳子，“你就得和我过一辈子，我逃到哪里你跟着我逃到哪里。”

顾盼安睫毛猛地一颤，她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如果你不答应。”他抬头看她，那五官周正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里仿佛有墨晕染开来，“我就直接杀了你。”

他的语气，比郊区的冷风还冻人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