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老大这么说，刘宁身体微微颤动，好像被说中了心事。

“唉，你是个可怜人，从小就没了家人，或许这里是唯一给你安全感的地方，尽管它肮脏，潮湿，破烂。”

张老大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你应该会找一个年轻富有活力的男人，精壮，有干劲，就像阳光下的牛犊子，它们总是东奔西跑，永远不会觉得累的。”

虽然这个比喻并不让人悦耳，但刘宁突然想笑，她从来都没和张老大这样聊过天。

转过头，看着张老大的侧脸，刘宁瞬间竟真的觉得他老了，失去了年轻时候的凶狠，脸上那道伤疤还在，但已经被褶子盖住，让人看不出他凶狠，荒唐的过去。

“我猜到你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早已经想离开这里，这个简陋的家，还有丑陋的家人。”

刘宁诧异的看着他，她不明白张老大是怎么猜到的。

“从你来，我就已经明白了，你离开我，我不怪你，但你怎么忍心离开那些孩子？他们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当然了，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是不存在真正的情感的，这是我教给你的。”

张老大突然站起来，背对刘宁，仿佛不想让刘宁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从小你就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连这些狠心的道理你也从不忘记，现在看来你还年轻，记性还好，我却老了，自己教的东西都忘记了。”

张老大佝偻的背影让刘宁有些心酸，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让自己不能说话，这样她才能狠心离开。

“今天有个人来找我，打听你的事情，据说这人的儿子死了，我一心软就说了出来，记得我儿子死的时候也是因为个女人。”

刘宁突然站起来，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脚下却无力的软倒，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冲击着自己的脑门。

“他……你……”

刘宁已经不能说话，眩晕感让她整个人都恶心起来，不仅不能够站起来，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看着张老大已经开始模糊的背影，刘宁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愿意与自己说这么多，自从当年他的儿子因为自己死了之后他就恨自己恨的牙痒痒，又怎么愿意让自己过的舒服？

刘宁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兜里掏出龙飞给自己的丹药，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这倒让刘宁省去了许多力气。

“我还记得当年张强被你这个狐狸精迷住的时候，只可惜他不像我这个父亲一样懂得你这婊子的心。”

张老大突然回头，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刘宁的脸上，一个巴掌印瞬间肿了起来。

刘宁真的觉得张老大老了，因为他殴打自己的时候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疼，或许因为迷药的关系，她整个人都麻木起来，对疼痛的感觉不那么强烈了。

最终刘宁终于彻底晕厥了，眼前一黑，她再看不到张老大丑陋的嘴脸。

张老大看着刘宁许久，脑子中想着各种恶毒而龌龊的想法，刘宁虽然已经到了三十却保养的很好，完美的曲线让每个男人血脉喷张，张老大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却还没有失去作为男人的能力，所以他此时也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不过最终却只是叹了声气摇了摇头。

“或许真的老了，竟然也会心软，不过也好，到底是跟着我长大的，这样的事情我张龙确实做不出来。”

掏出电话，张龙拨给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喂？人已经搞定了，你们过来带走吧，记得你们承诺的报酬。”

“嗯，好，我马上派人过去。”

电话挂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忙音，张龙突然有些后悔，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做错了，不过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他后悔所要付出的代价就只有生命，那些人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够得罪。

张龙深知自己属于下水道的老鼠，见不得光那种，而对方于他来说就只能仰望。

“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得罪了我们都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