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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镜花水月:(2 / 2)

据说那李家小姐早些年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李家当主请来的神算断为奇命,若是强留府中必定早夭。当主只要忍痛在洗三之后将女儿送出了府去,跟在李家小姐身边的只有两名当主的死忠。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知道那两名家将带着小姐去往何处,甚至连是否还活着也不清楚。

青年谢过了那名家仆,毅然踏上了寻找李家小姐的路。按照那名家仆所说,当年两名家将曾说过会带着小姐一路南下,青年便也一路南下寻去。

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青年顺手救下了一个少女,不曾想对方就是他要找的李家小姐。向那李家小姐说明了事情之后,李家小姐也痛快地表示可以交出那中间部分的秘法,不过要求青年能带上如今只余一人的她,向东前往一个地方,去寻找她的友人让友人收留她继续生活。青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闻李家小姐愿意交出秘法缺失部分,自是点头应允了李家小姐的请求,两人便结伴向东方前进,一路上李家小姐与青年互相照顾,彼此之间也成了朋友。

而每到一个地方,李家小姐总是要感叹一下这里她以前和友人一起来过,当时的友人又做下了怎样怎样的事情,在当地留下了怎样怎样的影响。

这些事情却并不全然都是好事。但是青年却听得出李家小姐言语间毫不掩饰的赞赏和自豪——她以有这样的友人为豪。

一日,二人在一处客栈休息,青年出门一趟的功夫,回来便发现李家小姐不见了,询问了店家得知是被两个人带走了,李家小姐走之前为青年留下了书信一封。信中只留了一个地址,说让青年前来接她回去。青年将信收好以防有心人利用,然后按照信中说明的路线赶去。左拐右拐,青年穿过一扇大开的门进入一处幽静的后花园,李家小姐正与一华府男子交谈甚欢。青年依稀听到那男子口中说着“我教发展”、“教众生活安好”的字眼,待再走近些,方听李家小姐说:“她那性子,你们非要让她做个甚么教主,结果到头来还不是你们忙得?且放下心就是了,你的口信我自是会带给她的,只是她肯定不会出来就是。”

华府男子笑着摇头道了一声“无妨”,然后对着走了过来的青年一拱手,又对李家小姐言:“这就是你说过的会来接你的人罢?我便不送了。”李家小姐也点头应了,跟着青年离去。

回客栈的路上,不等青年询问,李家小姐便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了个清楚。原是当年她和友人游过这个镇子的时候,友人顺手斩了个贪官并扶持了一家族次子坐上官位,这方百姓在友人与新任官老爷的计算下重新有了好的生活,并将镇子发展成了如今的繁华样子。那新任的官老爷也趁此就推出了一教道,与友人安排了详细的条条框框,在约束了教众的同时,也指引着入教之人走上了更好的道路。后经几年至如今,此教不仅在本地很有名气,就连从这以东之后的几个镇子皆有传达教义之人,引领着众人步入更好的生活,百姓皆能安居乐业,也为当地官员省了不少心,却也因为此教名气,不敢胡来。

青年听闻事情经过,不禁感叹一声。以前只听李家小姐说些小情小事,且多有不平之断,让他对李家小姐那友人印象不是太好,但是仅次一事,他便发现,他以前对那李家小姐的友人的认识,还是太过片面了。

这样的想法,在青年护送李家小姐继续东去的路上,越发地明显清晰。

李家小姐每说一件事,总有路过的人能笑着补充两句,将整个故事描绘得更加生动,也让青年对李家小姐的友人越发上心。事情并不全然都是大事,但有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笑谈,都会温暖人心。

有一次,李家小姐曾经问青年一句话,问他相不相信世界是有尽头的?

青年不摇头,也不点头。有人说地是方的,有人说地是圆的,大家各执己见,说法总是不同的,他确实不在乎那类的事情。因为不管这地是圆的还是方的,总是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他还是一如往常般活着。李家小姐想了想,然后深以为然地点头,笑称青年和自己的聪明不在一个层面上,倒是和友人很像,她也曾经说过这种话。

也有一次,青年看着叽叽喳喳说着友人事迹的李家小姐,也不禁好奇地问,若是将人比作一物,那她与她的友人又会是什么?

李家小姐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很是肯定地开口。

“我的话,大抵便是那铃铛,只要一点风吹草动,总是会丁丁当当响个不停罢!”

这话说的青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便听李家小姐又说。

“若是她的话,应该就是那一朵叫不来名字的花。”

“她就在你眼前,却叫你感觉仿佛离她很远,仿佛你和她中间永远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一般。你只能静静地看着她成长,开放,却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名字。”

青年很是诧异于李家小姐的形容,不禁开始期待李家小姐与她友人见面的那一天来。

在又经历了几番艰辛周折后,李家小姐拉着青年钻进了一片森林。

二人顺着李家小姐熟悉的小路绕过清池瀑布,终于来到了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镜头缓缓从青年和李家小姐身上转到他们对面,画面就将两段影片慢慢重合在一起。

长发的少女坐在不远处的花丛中,好奇地观察着停落在手指上的蝴蝶。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看向她那边,她回过头来,对着青年和李家小姐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刻,青年突然理解了李家小姐那以友人为豪的心情。那确实是,不能言喻的感觉。眼前的少女并不是惊世骇俗的美,也没有倾国倾城的颜,只是静静地,像一朵不知名的花儿,悄然绽放。

“你看,我就说过吧?”李家小姐的调笑就在此时传进青年耳中,“只要见上一眼,你肯定就会迷上慕梓的。”

慕梓。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魔咒圈在青年心上,再也不曾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