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6章 到著莪菖蒲家探病(2 / 2)


把砂锅摆在桌面并打开锅盖的瞬间,那股香味真的是令人难以言喻。



我们在这个瞬间彷佛像是打开礼物箱般兴奋不已,而马醉木亲手做的料理也是拥有十二分的水准,一闻到充分活用紫鱼高汤、香菇风味以及鸡肉朴实甜味的高汤香味,就让我们的食欲不由分说地涌至脑中,刻意做成较稀的咸粥也清爽地直接流进喉咙,就连之前破掉的蛋也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漂亮的黄金色则是将简单色调的咸粥点缀得色彩缤纷。



……不过奇怪的是,我吃的粥里总是混有先前理应已经筛掉的蛋壳……由于我不想看到马醉木的难过表情,因此我故意不把这件事说出来,然而著莪好像已经看穿我的举动,所以吃完后只是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了声「辛苦罗」。



或许是拜符咒先发制人所赐,也有可能是新护身符发挥效力,今天马醉木的好姊妹似乎显得比较安份……如果平常也能这样就更好罗。



用餐结束洗完碗盘,而且稍微玩了一阵子DC的『力量之石』后,最后马醉木则是从沙发站了起来。



「那我差不多该回家罗~~」



现在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外面已经变暗,正当我思考着是否该送马醉木并顺便回家的时候,著莪却露出「别想逃」的表情抓着我的衣领。



「这样啊……马醉木,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喔。」  



「替菖蒲做这点事是应该的啦~~那要保重身体~~」  



在玄关目送她离开时,我的衣领仍然背著莪扯住,门的另一侧则是听到马醉木「啪咚啪咚」的脚步声,以及从楼梯滚落的「咚喀啪咚」声后,著莪才总算把我的衣领放开。



虽然我回了一句「干么啦」,著莪却只是背对着我走向寝室的方向。



「反正从今天开始就是暑假了,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著莪到底是想到什么才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我从背影没办法猜出她的想法,但如果考虑到那家伙和我是同时卧病在床的话……我想那家伙应该会很无聊吧?就连我去替学姊探病的时候,她也曾经说过卧病在床时很无聊,因此持续地要我陪她下将棋,实际上连我自己生病的时候也是……不,我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毕竟我在宿舍里都常常有认识的人在几公尺范围内,而且多亏内本同学在我房间看『传授最强格门技系列  击退色狼篇』这部在部分网路造成话题的DVD,真的是让我觉得烦到不行。看到萤幕里女性师傅朝男生双腿间往上踢时,不只是在病人旁边发出「噗喔!我也好想被踢看看喔!好想被高跟鞋尖直接捅进屁眼里啊!」的叫声,而且还兴奋地按着胯下的内本同学实在是吵得让我很受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的状况就连玩游戏也很辛苦,趁现在睡点觉应该会比较好吧?」



「嗯,我已经要睡觉罗,今天实在发生太多事让我好累……最近我的体力真是越来越差罗。」



「既然这样的话……」



「反正吃咸粥也流了很多汗,我先去稍微冲个澡吧,帮我把冷气温度调高点。」



「这样冲完澡反而会更不舒服吧?」



「我就是想冲冲澡嘛。别担心,反正现在状况还能接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过马醉木的料理喔。」



看到她开始从寝室的抽屉里拿出内衣裤,我只好依照她的指示走到客厅把设定温度调高,原本我还想打开窗户让空气稍微流通,不过想到那股有如黏在肌肤的湿气有可能会窜进室内,就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仍然搞不清楚著莪到底想做什么,正当我把四处乱丢的DC与马醉木探病的礼物收进厨房时,浴室则是传来冲澡的声音。



经过一阵子后,头上卷着毛巾并洗好澡的著莪走了过来,并且拿着吹风机盘腿坐在沙发上。



她只短短发出「嗯」这个实质上连一个字都不算的声音,然后就把吹风机交给我,我只好像是住在家里时理所当然地盘腿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吹着她那既长又有份量的金发。



「……呼……给你吹头发果然还是最轻松的,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做了耶。」



「说得也是,自从上高中后当然就没有机会……呃……我已经不太记得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罗。」



「代表以前这是理所当然到不会特别去记的事罗。」



当我带着苦笑回答「说得也没错啦」时,鼻腔里突然窜进一股微微的花香味……咦?这是什么味道?



我则是把脸探进她的头发闻了闻味道。



「嗯?你在做什么啦?」



「这个是家里丽塔用的洗发精吗?」



顺带一提,丽塔就是著莪的妈妈,由于她绝对禁止亲戚的小孩叫他伯母,因此所有亲戚都是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她从以前就是使用从老家义大利……从著莪的立场来说就是外公婆家送来的洗发精,特色是能够长时间地闻到微微的柔和花香,而且还是会让人想一直闻看看的味道。



「对啊,那是她之前过来的时候留下的。」



「是喔,难怪则则一瞬间有股很怀念的感觉,我记得你的头墼从以前就是这种香味,不过从上高中之后就是用别牌的洗发精了吧?」



「原来你闻得出来啊?那是我搬家的时候买来送给邻居的礼物剩下来的喔。」



著莪笑着说出这句话后,就把身体转向我,然后抓着我的肩膀把脸突然靠了过来,用鼻子「嘶嘶」地闻了闻我的头发。



就在这个时候,从她上衣大大敞开的衣领也能……就是那个……该怎么说呢?就是每个男人都想旅行探索一番,并且充满着梦想、希望与浪漫的深邃峡谷随即映入我的眼帘。



虽然我大概知道著莪的尺寸到什么程度,但实际这样亲眼看到后……还是让我忍不住屏起气息。



可恶……没想到居然会大得这么嚣张,而且……我想里面应该没穿……



「有点汗臭味耶。」



「现、现在是夏天很正常吧……」



我只能尽量故作镇静地把她的肩膀推开。



因为要是继续看下去的话,我怕自己的思考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佐藤,你等下也去冲个澡吧。」



「我也想,可是我又没带衣服来换。」



「T恤和运动服我就借你穿吧,至于内裤的话……要穿我的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



我们彼此相视而笑,然后我又开始继续吹乾著莪的头发。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最后我则是用梳子把头发梳开并再度确认。



「好,这样就可以罗。」



当我轻轻地把手摆在著莪的头顶时,她突然向后仰起身体,而且还莫名其妙地发出「只有这样而已喔~~」的抱怨声。



「你有什么意见啦?」



「再多吹一下。」



「这样已经可以了,再吹下去会伤发质喔?」



「没关系,再吹一下吧。今天我可是病人,要用冷风吹得更慢更仔细点喔。」



她就像是摸到一半被抽回手的小狗般继续催促着我,我只好带着苦笑再度打开吹风机的电源,虽然原因不是刚刚偷看到峡谷的罪恶感,不过我还是决定继续听从著莪的任性要求,由于拿着吹风机的手在途中变得越来越酸,最后我只好用双手替她的头皮按摩几下让她满足。



「谢谢,那我去准备你的衣服罗,至于内裤的话……真是拿你没办法耶,那就别穿吧。」



「别穿?你是说别穿内裤喔……没穿内裤……听到这几个字怎么会有股罪恶感……感觉好像准备要做坏事一样……」



「那要穿我的吗?」  



「你白痴啊。」



说到这里时,著莪又再度发出「啊哈哈」的笑声。



原本我只打算冲个澡就回宿舍,不过难得有这个机会,最后我擅自把浴缸放满水泡了一段时间的澡,虽然浴缸比家里和宿舍的还小,但泡起来其实还满舒服的。



慢慢地泡过澡后,我就光着身体用免洗牙刷把牙齿刷干净,而且把著莪准备的衣服穿了起来……嗯,下半身果然还是有点怪怪的,高空弹跳完垂在半空中等着被拉上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与其说是没办法保持平静,倒还比较像是没有能够倚赖的保护措施一样。



当我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向客厅时,里面却没有见到著莪的身影,我以为她正在上厕所,结果最后却看到她已经躺在沙发上了。



「谢啦,下半身果然还是有点怪怪的,感觉好像是高空弹跳完……」



我试着用清楚的例子形容给著莪听,不过她却没什么反应,就算我说完也没有用「那要穿我的吗?」这番话回应我,我只好满头狐疑地探头察看著莪……她的脸看起来还满红的。  



我赶紧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明显温度比刚刚还要高了很多。  



「……一不小心就搞砸罗☆」



只见她带着腼腆的表情,并且竖起拇指如此说道。  



「你看吧,所以我才叫你别把温度调高嘛。」



「可是……噗噗……」



著莪故意鼓起双颊如此抗议,不过很快就把气「呼」地吐了出来。



「……抱歉,我有点玩过头了,因为很久没有像这样子玩得这么开心,我才会这么兴奋。」



「有办法走到床铺吗?」



「说实话有点困难,抱我过去吧。」



说完后,她就把双手绕过我的脖子,我则是用抱公主的姿势把她抱进寝室并让她躺在床上。



虽然寝室没开灯而显得有些昏暗,不过因为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进室内,因此还是有某种程度的能见度,我看到床边的柜子上有包与眼镜盒摆在一起的『散热贴』,于是我坐在枕边把散热贴贴在她的额头上。



「……嗯……」



「要喝东西吗?」



「不用。」



「那吃药呢?」



「你是说有阵子在演艺圈流行的东西吗?哎呀,我劝你最好别吃那个喔,不只是自己会发疯,就连周遭朋友的人生都会被搞得一团乱喔。」



「……最好是我会让你吃那种药啦,那从很多方面来说都很危险吧?」



「啊哈哈……抱歉,我还不用吃药,虽然里面有退烧药,可是我还不想吃,刚刚我已经有吃马醉木带来的维他命补充锭,目前应该没什么问题啦。」



我从声调就能听出她还在硬撑平常的模样,看来我刚刚不太应该慢慢泡澡的。



「是喔……蜜桃罐头应该已经变冰了,你要吃吗?」



「不要。」



「那睡觉应该会比较好吧?」



「嗯。」



我用指尖把盖在著莪脸上的头发拨开,并且把眼镜卸下放进眼镜盒里,当我站起身的时候……不知为何著莪却突然抓住我的衬衫衣摆。



「你要去哪里?」



「呃……我只是觉得坐在旁边会吵到你。」



当我们还住在老家的时候,我们生病时通常都是两个人一起睡在某边的房间里,就算某个人先复原,另外一个人还是会继续睡在同个房间直到病情痊愈,至于先痊愈的人通常都会在旁边玩游戏,可是这个房间什么东西部没有,而且要是我一直瞪着她的脸,著莪应该会很难成眠吧?



著莪似乎也能理解我的意思,因此她只是喃喃地回了一句「说得也是喔」。



「不然佐藤你也过来一起睡觉吧?」



「什么啦,你该不会觉得很寂寞吧?」  



我则是用半调侃又有些挑衅的语气如此回答。



「你之前应该也有像这样子卧病在床吧?那时候……你都没有什摩感觉吗?」



听到她这道出乎意料的低沉声调,反而让我感到有点慌张。



虽然在昏暗房间里没办法清楚看到她的表情,不过仍然能依稀地感觉到她有点生气,我没办法分辨她到底是认真还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也有可能雨边都有。



当我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旁边总是能见到著莪的身影,而反过来也是一样,这就是我们在升高中前的日常景象,因此几天前我生病的时候,难怪会有种奇怪的不协调感,而且还觉得床铺旁边有点空荡荡的。



就在那个时候,我才总算能够理解连续剧与漫画里卧病在床的人会说出「很寂寞」与「很孤单」的意思,之前我一直都以为那只是增加气氛的台词,因为那家伙总是会理所当然地待在我的身边,这也让我发现原来之前我们的关系其实算是满特别的……只不过,我实在没办法老实地说出这种话……



「这个嘛……的确是有点啦……」



著莪没有发出任何回应,虽然昏暗房间里没办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但神奇的是只能见到她那如宝石般拥有透明感的碧眼,而且能清楚地发现她正在盯着我的脸。



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睛,不只是让我有股彷佛被吸进去的奇妙感觉,甚至还能感觉到她悄悄地溜进了我的心底。



总觉得她似乎早就已经看穿我的心思,而且还故意保持沉默试探我的答案。



我感觉到自己好像渐渐地被逼进绝路,然后下意识地喃喃地说了声「抱歉」。



「呃……应该不能说是有点啦……」



著莪只是轻轻一笑回答「是喔」,然后「咚」地转过身让出床铺的一部分。



我就像是被空位吸引般躺在床上,由于枕头只有一个,因此我当然没有枕头可用。



著莪则是再度把身体转回我的方向。



「佐藤,在我睡着前说点话吧。」



……来了,她又临时要我接话了,不过既然只是要我说点话,表示她还算是多少有点良心的,光想到这时候她如果是说「说点有趣的事」,就让我全身不禁冷汗直流。



再加上我平常都是和著莪一起相处,因此老爸和石冈同学的事完全没办法派上用场,简直就像是魔法被封住的魔法师,或是没有加酱油的生鱼片一样。



刚刚那真的很危险,总之应该说什么都没关系,于是我就把今天看到那个猛男神主的事告诉著莪。



当我说到有关龙虎与不动明王的刺青时,原本我只是打算哄她睡觉,结果她听着听着却笑了出来,虽然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妙,但毕竟能让她高兴本身就不是件坏事,因此我也自然地跟着露出笑容。



「喂喂,神主最好是会有刺青啦,那个根本就是真人版『人中之龙』嘛。」



著莪也忍着笑意如此说道。  



「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那种组合怎么想都很睡人不能接受吧?我看到的时候差黠笑出来,可是同时也觉得有点恐怖喔。」



「我猜那个神主应该曾经影响过裉多人的生死,所以才会有通灵的能力……」



「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夸张罗。」



「可是你不觉得这是很合适的组合吗?例如太空太空与浪漫幻想,还有人生与黑历史……」



「还有汉堡配薯条、奶油拌饭配上一小撮味精、或者是午后主妇配上洗衣店吗?」



著莪也笑着回答「对对」,眼睛似乎已经渐渐习惯昏暗的室内,我看见著莪朝我露出笑容,而她则是继续开口说道:



「另外还有汉堡排配上荷包蛋,或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配上紫色的头发。」



「香蕉配巧克力,还有夏天露营区出现戴着曲棍球面具的杀人犯。」



「再来就是炸白肉鱼排沾塔塔酱,还有马醉木配上不幸……呃……还有就是……对了,佐藤配上病床。」



「那我不就得常常卧病在床?」



「说得也是喔,啊哈哈。」



著莪笑着说完话后,就缩起身体靠到我的身边,这让我想起以前在老家时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的回忆,那时候我们两个都尽量靠在一起,以免有人被挤到床铺外面……这时我也像以前一样,亲身感觉到她那滚烫的身体。



「嗯……那不然就是我的病床配上佐藤吧……这样果然会让我比较放心,感觉今天应该会睡得比较安稳喔。」



说完话后,她才总算抓着我胸口附近的衬衫闭起眼睛。



如果是两个人都累垮的时候倒还没关系,要是有单边先痊愈的话,这种睡觉姿势反而会很危险,因为隔天发烧的人总是会因为身体太烫,然后把痊愈还在睡觉的人踢下床,虽然这个单人加大床还有点空间,不过我的身体也比以前还要更壮了……不知道最后到底会怎么样?



当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脑中突然浮现出著莪刚才说过的话。



……「比较安稳」指的是……?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卧病在床的时候,至少还有内本同学那个最差劲的超级被虐狂待在我的身边,因此几乎没有让我意识到生病的不安感,不过著莪就不是这样了,她从以前都是待在父母和我的身边,三个月前才开始独自搬到外面居住,并且这几天孤单地卧病在床直到现在。



因此她才会硬装出很兴奋的样子,然后刚刚很反常地撒娇催促我陪她睡觉……



我暗暗地感谢着再怎么说还是陪我走过那段时间的内本同学,一想到著莪这几天是多么不安地独自在这个房间渡过长夜,就让我的胸口感到非常难过。



我把手绕过她的身体将她抱住,著莪的头也自然地靠在我的手腕上。



「著莪……下次可以不用这么在意我。」



「……你也是喔。」



「嗯。」



我不知道著莪的病床配上我,或是我的病床配上著莪是杏算是很合适的组合,不过这就是我们生重病时的情景。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想之后应该也不会任何改变。



我则是一边感觉著莪的体温,一边在心底发誓今晚绝对不会被她踢下床。



……结果,隔天我还是在地板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