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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中)「Grasp 牢狱中的少年们」(2 / 2)




尽管莫尔特平时就觉得卡尔贾卡只会煮豆类料理,可是在尝到这顿只有豆子的桶装饭之后,他才理解到那是多么美味的佳肴。



洋葱沙拉的鲜嫩口感令人眷恋。吃到绞肉根本就像作梦一样。



……莫尔特怀著这种感想,一口接一口吃著糊烂的豆子。



就在这时,莫尔特和莱伊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在铁栏杆的另一端,只见守卫皱著眉头,眼神怜悯地望著他们狼吞虎咽地吃著豆子……对此,两人视若无睹,彷佛赌一口气似的不停将豆子塞进嘴里。



最后,两人甚至吸吮起积在容器底部的油脂精华,仅花费十几分钟就嗑光了所有豆子。



「……莱伊,这种饭真亏你有办法一直吃下去呢……」



「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多豆子……」



两人在地上躺成大字形,也许是吃了生姜的关系,身体热呼呼的。冰凉的地令人感觉很舒坦。



「……虽然在这种气氛下这么问也很奇怪……所以说,莫尔特,你有看到犯人吗?」



莫尔特无奈地谈起在花店发生的事。



关于黑暗中的刀客。自己与对方交手,结果被对方给逃了——他说起了种种事情……



「……原来如此。我大致明白了。犯人绝对不是莫尔特。然而,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全都要归咎于莫尔特身上……你当时为何放下了长柄刀?」



「咦?当然是因为长兵器在狭窄空间里不利于战斗……」



「在那种环境下选择使用刀子,这确实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察觉到那位婆婆已遭杀害,而店里还有疑似犯人的踪影……既然已经明白了这些,你就可以使用长柄刀。」



莫尔特不明白莱伊的意思,挺起上半身望著他。



「只要连同屋子一起砍个粉碎就行了。」



莱伊目光认真地注视著莫尔特这么回答。



那不是玩笑话,也不是小孩子胡说八道的理论……他是带著确信说出这番话。



「长柄刀是利口镇的象徵,也是骄傲。使用长柄刀的人只要相信自己,要毁掉一两栋房子根本不算什么。镇上的人只会赞扬那股强大的力量,不会有人抱怨那种做法太粗暴还是怎样的啦。」



真是胡说八道——莫尔特面露苦笑,不过如果是眼前这位少年的话,应该真的会那样做,而镇上的人也会给予赞赏吧。因为「这座城镇」就是如此。这里在各方面都不能用常理解释。



正因如此,这里的生活简单又畅快……住起来很舒适。



莫尔特再次躺成大字形,开始与莱伊讨论要如何用木制刀柄的长柄刀摧毁民宅的墙壁。如果是全钢制的长柄刀就没问题,但木制刀柄的长柄刀却办不到,只会折断……如此一来,要攻击墙后的敌人同时贯穿墙壁,究竟该怎么做才好,还有若是不能一招解决敌人时,又该怎么办……两人在讨论的过程中,开始搭配肢体动作进行解释,之后铁栏杆外的人也发表了意见——也就是说,装备著长柄刀的守卫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三人讨论东讨论西,各自阐述自己的见解,藉此打发时间。因为使用同样的武器,所以彼此之间有著奇妙的亲和感。这种话题要聊多久都没问题。



「哎呀~~你们这些男生的感情很好嘛。」



守卫原本隔著铁栏杆盘腿坐在地上,一听见这道浑厚的嗓音,随即反射性地立正。来者是柯恩。他身后还跟著拿著皮袋的布兰迪多还有奥莉比。



「非、非常抱歉!」



「没关系啦。我没有生气喔……可以请你暂时离开吗?直到我们出去为止,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地牢。」



「遵命!」守卫说道,就像玩捡飞盘的狗一样冲了出去。



奥莉比代替他站到铁栏杆前。



「莱伊、莫尔特先生。我拿换洗衣物过来了。」



奥莉比是莱伊的监护人,所以也持有宿舍的钥匙,衣服应该是她自己斟酌挑选的吧。



莫尔特道谢一声,伸手接过了衣服……莱伊却是表情紧绷地望著姊姊。



「……姊姊,你哭了吗?」



经莱伊这么一说,莫尔特这才凝神细瞧,发现低著头的奥莉比眼圈红肿。虽然她似乎刻意低头想掩饰,但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弟弟看出来了。她在递上换洗衣物时,夹著双臂突显出乳沟,莫尔特对于只顾著看胸部的自己感到惭愧。



「嗯,稍微哭了一下。毕竟店长……遇到了那种事……她明明就是个非常好的人……」



「犯人很快就会落网,不,我们会逮到犯人的!莫尔特,你说是吧?」



「嗯……」莫尔特含糊地点头应声。



只见奥莉比抬起头,倾头露出微笑……然而,她的眼角却挂著泪光,不仅是莱伊,这也让莫尔特心生动摇。



奥莉比似乎不愿让人看见自己落泪,快步离开了地牢,沉重的气氛残留在现场。



「……姊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那么……」



柯恩向布兰迪多使了一记眼色,布兰迪多见状,从皮袋里拿出一份报纸。



「这是今天的早报。记者捕风捉影,写出了有些麻烦的揣测。」



在摊开从铁栏杆缝隙间插进来的报纸那瞬间,莫尔特和莱伊以为自己看错了。



——杀害花店老婆婆店长的真凶,难道是打工女孩?



「这……这是什么鬼报导!姊姊为何被写得像犯人似的!」



无视喊叫的莱伊,莫尔特浏览报导,才得知各项偶然因素确实朝坏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整起事件的来龙去脉,当然就是因为尸体上的伤口跟莫尔特那把刀的形状吻合,再加上他无视年轻团员的制止并做出反抗,这才认定莫尔特有可能就是犯人。



此外,根据义警团调查部的调查,发现花店店长留有遗嘱。那份遗嘱是由律师公会书写而成。由于店长是位高龄独居老人,加上身体最近不太好,考虑到有个万一……于是留下了「在本人死后,将花店及所有财产让渡给奥莉比」这样的遗嘱。律师也证明有此事,手上持有作为证据的遗嘱副本。



问题发生在之后。有记者将自己的妄想写成一篇煞有其事的报导。



记者判断奥莉比是在得知店长留有这份让自己继承遗产的遗嘱之后,先是伙同熟人莫尔特杀害店长,再伪装成强盗杀人案。除此之外,自己身为义警团团长的女儿,哪怕有个万一,自己也有机会湮灭证据……报导是这么写的。



「这是……在写什么啊……」



报导还有后续,下面写著「更可怕的是……」——



奥莉比事先拟定了详密的计画,透过与住在酒槽区的五岁少女一起行动,让少女替自己做证。在案发当时,她与少女一同待在大街上引人注目的地方,等待莫尔特犯案完毕。据传奥莉比本人目前正在义警团总部接受调查,深切期盼本起惨案能尽早获得解决。记者在报导的最后如此结尾。



尽管未涉入事件当中,但奥莉比和莱伊同样都将义警团总部视为自己家,所以长时间待在总部也不奇怪,更遑论弟弟还被关在牢房里。



换句话说,这是在正确的资讯中夹杂少量谎言,靠妄想加油添醋写出的最烂报导。



除了店长遭到杀害之外,这份报导恐怕也是导致奥莉比落泪的原因吧。



「柯恩、布兰迪多……义警团现在怎么样?」



「莫尔特是嫌犯,所以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如果是莱伊的话就没关系。」



布兰迪多说出很像他会说的古板话。



「义警团现在是什么情况!」



「义警团怎么可能被这种八卦报导打乱阵脚,目前当然是在街上巡逻,搜索嫌犯莫尔特供称的那位黑衣男子。另外,我们也派人去找团长报告,不过大概要过几天才会回传答覆吧。以防万一,这段时间我们决定将奥莉比藏匿在总部。」



「那样姊姊不简直就像嫌犯一样吗!」



「虽说是八卦报导,但有可能会出现盲信者。为了避免她暴露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之下,我们才提出这项建议,而她也同意了这个做法。」



「该死,这是什么烂报导,竟然把莫尔特和姊姊写得像犯人似的……!写出这篇报导的家伙,我要马上把人给揪出来痛扁一顿!」



对于自己最爱的姊姊遭人污蔑,莱伊气得吼叫,只见他双手抓著铁栏杆,发出吶喊声,企图以蛮力撑开铁栏杆的缝隙。



「小莱伊,你冷静下来。我们已经明确提出抗议了。另外还有那孩子,是叫莉兹来著吧?那孩子的双亲刚才也在等候室,我想他们大概也会透过义警团提出抗议……好了啦,就算你那样用力掰,也破坏不了铁栏杆的啦。唉,小莱伊一开始就没必要进牢房——」



这时,铁栏杆发出「叽」的声响,莫尔特和柯恩对此瞠目结舌。莱伊咬紧牙关,满脸通红地抓著两根栏杆使劲掰,虽说只有一点点,但缝隙明显在扩大。虽然金属栏杆称不上相当粗,却也不是空手就能撑开的东西。



尽管莱伊试图再加把劲,这时布兰迪多的脚却穿过了铁栏杆的缝隙。粗犷的靴子靴底踢在莱伊脸上,把少年撞到牢房的墙壁上。



「柯恩,看来把莱伊关进牢房是正确的选择。若是放任他在外游荡,他很可能会犯下伤人罪……莱伊,你就暂时待在牢房里,让大脑冷静下来。」



柯恩默默地点头。莱伊既没有犯罪,也不是什么嫌犯,所以想出来随时都能放他出来……柯恩原本正打算这么说,但最后好像还是选择作罢。



莱伊一边流著鼻血一边站起身,这次好歹是没再试图撑开铁栏杆了。



「言归正传。」布兰迪多淡漠地说道,从皮袋里拿出莫尔特那把收在刀套里的刀子。



「我们针对这把刀做了调查……虽然我有很多话想问你,但没时间了。所以就让我问一个问题。」



布兰迪多坐在铁栏杆前,接著又从皮袋里拿出两个小玻璃杯。



「布兰迪多,我也要啦。乾脆也算上小莱伊一份吧。」



布兰迪多又拿出了两个玻璃杯。



对此,莫尔特感到一头雾水,只见布兰迪多最后从皮袋里拿出了装著透明液体的瓶子。



「过来这边坐。」



莫尔特和莱伊按照吩咐,跟刚才一样坐在铁栏杆边,当四个男人隔著栏杆围成一圈之后,布兰迪多开始发放斟满透明液体的玻璃杯。



「这是……?」



「这就类似一种属于布兰迪多的巫术啦。你闻闻味道。」



莫尔特试著嗅闻气味,却闻不出味道。他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于是将鼻子整个凑近杯口再次嗅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没错,这是精馏伏特加。一种酒精浓度超过九十度的酒。」



莫尔特听说过这种酒。那是可以拿来代替消毒水的高纯度酒。



据说原本的喝法是要搭配其他饮料,不然就是浸泡果实来喝……难不成现在是要「直接」喝吗?



「……为什么我的杯子里只有一滴酒啊?」



「莱伊,小朋友喝那点就够了。不,那样还是太多了。喝酒对你来说实在太早了……总而言之,事情待会儿再解释。首先……莫尔特,听好了。我接下来只会问你一个问题。问完就喝酒,然后请你告诉我真相。」



布兰迪多双眼直视著莫尔特。由于他背对著魔光球的光芒,让他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中。再加上他的五官深邃……给人一种恐惧感。



然而,莫尔特却不觉得胆怯,因为对方是布兰迪多。只要这么想,他就不会感到害怕。



所有人随著布兰迪多的动作拿起酒杯,举到眼睛的高度。



莫尔特透过几乎是纯酒精……亦即作为饮料会使人陷入异常状态的透明液体望向众人。



「你究竟是在哪里得到这把刀、在哪里出生、过去的经历……我们之间不需要问那些问题。那种事只要交给调查部的人去烦恼就行了。」



「不然『这个』是怎样?」莱伊听到布兰迪多这番话,表情狐疑地问道,但没人理会他的问题。



「回答我,莫尔特……我们可以相信你吗?」



莫尔特下定决心,将玻璃杯凑到嘴边。分明是常温的液体,在碰触到嘴唇的瞬间传来让人以为是冰水般的冰凉感。



清凉透明的液体在接触到舌头之前,一股呛鼻的气味先贯进了鼻腔。



对于充其量只有舔尝过酒的莫尔特来说,那已经不算是饮料了。然而,布兰迪多却要求他喝下杯中物。



莫尔特感觉他是在试探自己。



莫尔特心里不是不踌躇,但他还是决定要喝。



假如他是询问自己的身分,或是过去的经历,他就不能喝下这杯酒,也无法回答。然而,他有自信能够回答布兰迪多此刻提出的问题。



莫尔特一口气将杯底朝天。灌进口腔的液体宛如冰水一般。然而,冰水在接触舌头的瞬间化成火焰。整个口腔彷佛在燃烧般灼热。



坐在对面的布兰迪多眼神认真与莫尔特对望,以意志力将液体送入喉咙。



莫尔特咬牙忍耐著灼烧喉咙与体内的强烈刺激感,同时将吐息化作声音回答:



「相信我。我没有杀人。」



在彷佛喷火般的灼热感中,莫尔特没有逃避两个男人的视线,说完了自己的回答。



酒烈得吓人。然而奇妙的是,在嘴巴空下来的瞬间,莫尔特隐约感受到一股……彷佛一不小心就会错失掉的微甜滋味。



与此同时,布兰迪多和柯恩也一口气喝乾酒杯,吐出冰冷的灼热气息。随后他们望著自己的伙伴并点头。



「我们就相信莫尔特的话吧。犯人可能是固力果国的近卫队,或是那个传说中的特殊作战连队的幸存者……也有可能是当时的溃兵呢。」



虽然没有透露到这种地步,但这也符合莫尔特的猜测。基本上,只有那两种人才会持有那把刀。



即使生活困顿,那些人也不会轻易舍弃那把刀。就如同利口镇的人将长柄刀视为骄傲一般,他们同样将那把刀视为骄傲。可说是仅次于生命,甚至在其之上的宝物。



「莫尔特,我就相信你吧……我们也会跟调查部分头展开行动。假设犯人是固力果国的溃兵,那么身上很有可能带著棘手的装备……莱伊,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刚才随著布兰迪多等人一起乾杯的莱伊……露出一张苦瓜脸,绷紧了身体。



「这、这是什么啊……有够难喝……难道是毒、毒药吗?我们为何要喝这种东西啊?」



「小莱伊,这是酒啦,而且是超烈的酒……这就类似布兰迪多家传的一种巫术喔。他会透过喝酒时的味道变化来探索真相。」



「……比起酒本身,更重要的是酒伴。这是我家的家训。倘若莫尔特是个不值得信任的男人,那酒的味道就会变得浑浊。虽说只要是烈酒就好,但精馏伏特加的味道变化最容易感觉出来。」



布兰迪多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接著又分别在自己和柯恩的杯子里倒酒,然后一饮而尽。虽然他也邀请莫尔特同饮,但莫尔特说自己已经浑身发热,开始晕头转向,拒绝了布兰迪多的劝酒。



「柯恩,走吧……趁你在牢房里醒酒,我们先去帮忙办理出狱手续。不过,莱伊不能自由行动。听好了,莫尔特。接下来要请你跟我们一起行动。可能需要搜山……我们需要人手帮忙。」



收拾完现场之后,布兰迪多与柯恩随即准备离开……这时,莫尔特注意到有样东西忘记收走,于是出声提醒。



「莫尔特,那是你的东西吧?」



布兰迪多遗留在现场的是莫尔特那把收在刀套里的刀子。



「吶,布兰迪多……刚才的酒喝起来是什么味道?」



酒精浓度超过九十度,宛如消毒水的酒——精馏伏特加。味道虽然浓烈,但几乎可说是无色无味。正因如此,在喝的时候必须浸泡水果,或是添加其他东西才能带出风味。莫尔特虽然不认为会有什么味道……但还是忍不住询问。



听到莫尔特的声音,布兰迪多原本已经踏上通往地面的阶梯,这时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露出完全不像他的笑容。



「我尝到了触动人心的美酒……莫尔特,你的酒喝起来又是什么味道呢?」



布兰迪多这番毫不犹豫的真挚话语,让莫尔特感觉到一阵心悸。



也许是酒太烈,莫尔特伸手抓著铁栏杆,膝盖跪在地上,静静倾听著两个男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那也算好喝……?我看是舌头生病了吧……莫尔特,喂,我在叫你啦……你不会是喝醉了吧?拿去。」



莱伊依然绷著一张苦瓜脸,捡起刀套交给莫尔特。



莫尔特感觉整个世界在慢慢旋转,他脱掉身上的血衣,换上奥莉比带来的衣服之后,一如往常地将刀套戴到腿上。



布兰迪多和莱伊的话在脑袋里打转。双方对酒的感想,他觉得自己都能够明白。



老实说,他跟莱伊抱持相同意见,不过回想起刚才的滋味,他的感想便逐渐偏向布兰迪多那边。尤其是在一口饮尽的瞬间,会涌现一股畅快又飘然、冷热交织的甘甜口感……那种滋味令人好奇。也许是自己的错觉。谁知道呢。



不可思议地……令人心旷神怡,异常清爽的甘甜。



那股滋味……与其说是好喝,不如说是令人感到舒坦。哪怕是为了确认这件事,莫尔特也想再喝一杯试试。



世界正在慢慢旋转。话虽如此,若是绷紧神经,还能勉强保持清醒……莫尔特有这种感觉。这就是酒醉吗?



脸被柯恩揍了一拳,鼻子被布兰迪多踹了一脚,莱伊对此毫不在意,嘴里说著:「一直睡觉身体会变迟钝耶。」并做起运动来。



莫尔特背靠著铁栏杆坐下,望著眼前这位少年。他觉得丹田开始发烫,胸口也逐渐热起来。难道是酒在体内燃烧吗?



莱伊的无条件信任,还有布兰迪多的那番话……莫尔特不由得想起这些,感觉浑身发烫,并酥麻起来。



他有种身体彷佛浸泡在热水里的舒畅感。这果然是喝醉了吗?



酒或许是种好东西。等到整起事件落幕,自己也尝试鼓起勇气踏进某间酒馆吧。如果是那间老板长相凶残,而年轻可爱的店员听说是老板侄女的俗美亭,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那里的人也认识自己……问题只差在没钱。



果然还是要登录户籍,成为能领到薪水的义警团见习生……正当莫尔特想著这些时,耳边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似乎是守卫回来了。



「莫尔特,看来你马上就能出狱了呢。真是太好了。我也认为你不是那种杀人犯。」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呃……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布兰迪多对你做过『那个』了吗?对于小鬼头来说应该很辛苦吧。就算解开门锁,我看你也暂时动不了。不如先看看这个,再稍微睡一下吧……拿去。」



「这是什么?」莫尔特看著守卫将某样东西从铁栏杆外递进来。他起身接过来一瞧……是个厚信封。不,与其说是厚,应该说信封里似乎装著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谁知道。我去了楼上,结果同事说:『有人托我们将这个交给莫尔特。』所以我就拿来了。喏,就是那个……那个卷入这次事件的小孩啦,就是那位小姑娘……」



「原来是莉兹啊。」莫尔特面露苦笑。



虽然她才学会认字没多久,但以前也曾经用刚学会的字写信……莫尔特记得自己当时花了好久一段时间才解读出来。毕竟小孩子在书写时,会自然而然地夹杂一些反字,在阅读上困难到了极点。



自己在浑身浴血的状态下朝她大吼,之后就失去了联络……这也许让她感到很不安。如果能在牢里写封信回给她就好了……莫尔特心里想著这种事,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接著当场僵住了。



「……怎么会……」



他从信封里取出一张信笺,以及……一束人的发辫。从发色和触感来看,莫尔特一瞬间便察觉到那是莉兹头上的其中一束麻花辫,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莱伊和守卫同样瞪大眼睛,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这时,莫尔特低头看著信笺。只见信笺上写著——



——独自前往指定地点。来聊聊那个雨夜发生的事吧。



莫尔特差点腿软,手紧握著莉兹的麻花辫勉强站稳。



世界在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