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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得出。

  陆小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老实和尚刚说完话,他就立刻往那天遇见张三的湖边走,半路发现这里动静很大,就又赶了过来,果然碰见了张三。

  我虽没有死,却受了重伤。

  嗯。陆小凤应了一声,蹲下身去,点了张三几处穴道,你不要急,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我不急。张三道,我只是觉得我是个混蛋。

  你是个混蛋?

  没错!我是个混蛋!张三痛苦道,我那天遇见沈百终,就该把所有事情告诉他。

  听到沈百终,叶孤城终于低头看了张三一眼。

  陆小凤也怔住了,你难道不是因为惹了红鞋子,才被追杀的么?

  张三问道,红鞋子?红鞋子是什么?莫非还有黑裤子、白袜子?

  即使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有心思开玩笑,而且想的竟和陆小凤差不多,他们不愧是朋友。

  他不急,陆小凤也不急,穴道已经点住,鲜血已不再流出,张三说什么他都不急。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的爱好?

  你的爱好是烤鱼。

  还有一个。

  还有珍珠。

  对喽!张三道,我不该去偷那枚珍珠的,哪怕打死我,我也不该去的。

  究竟是什么珍珠?陆小凤急道,究竟是什么珍珠,竟会让红鞋子的人要杀你灭口?

  是东南王府的珍珠!

  叶孤城彻底住了脚。

  第33章 造反人造反魂

  东南王府的珍珠?陆小凤失声道,你怎么会去东南王府偷珍珠?

  张三一动不动地趴着,闷声道,我没有去王府,我只不过是做了黑吃黑的勾当。

  陆小凤有点懂了,他把张三从地上搀起来背在背上,然后便回头看向叶孤城,道,城主,何不同去北镇抚司?

  叶孤城看着他,道,你认识我?

  叶孤城生于南海,踏足中原的次数并不多,即使来了,也都是住在东南王府,京城这里见过他的人,除了沈百终,绝不会有第二个。

  陆小凤本不该认识他的,却偏偏叫对了名字。

  这样凌冽的剑气,还有喜穿白衣的习惯,除了叶孤城还会是谁呢?若说是西门吹雪,我可是认识的。陆小凤淡淡笑道,只希望叶城主不要怪罪我刚刚的冒犯之举。

  你一定是陆小凤。叶孤城沉默片刻,突然道。

  没错。

  陆小凤当然不必问叶孤城是如何认出自己的,他这样的四条眉毛,普天之下绝找不出第二个。

  能用手指隔着二十多丈将铜钱钉入地底的,也绝找不出第二个。

  能随随便便说出要去北镇抚司的江湖人,更是绝不会有第二个。

  那么他们要找的沈百终现在在哪?

  张三要掉进锅里时,沈百终正在推北镇抚司的大门,陆小凤用灵犀一指掷出铜钱时,他正走在北镇抚司的长廊里,张三被背起时,他已到了宽敞的院子里。

  院子中间阳光最好的地方,照例放着摇椅,只不过却多了一把,而上面的人也不只有霍香一个。

  孙学圃也在晒太阳。

  两位老人家都喜欢穿灰衣服,都喜欢把腿伸得笔直,现在直条条地躺在椅子上跟着椅子摇的样子,就好像是两条灰扑扑的老猫。

  猫虽然老,却很有学问。

  一个看书,一个画画。

  霍香本来正捧着一本书在看,看得昏昏欲睡,手越放越低,就像是任何一个邻居家里会有的慈祥老爷爷,可等他的余光一瞄到迎面走来的沈百终时,人就立刻变精神了,变得像是个年轻人。

  他的人一变,就把手里的书扔了出去,实实在在地糊在了孙学圃脸上。

  孙学圃手里的笔墨纸砚立刻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晕染出一大片墨迹。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职场霸凌。

  但是孙学圃却一点也不生气,他不但不生气,还有点想笑,下了摇椅,摸索着去找地上的毛笔,一边找,一边淡淡道,霍香,其实你不必如此的,输了就是输了,承认自己是个臭棋篓子又有何难呢?

  到了北镇抚司后,孙学圃已在磕磕绊绊地拾起画技来,有时候人们只是缺一些勇气和精力,缺一些别人的承认,缺一些鼓励。

  地上落着的纸虽染上了墨迹,却依旧能看清画的是什么,那上面画的竟不是孙学圃从前最擅长的人像,而是北镇抚司的地图,不但有各种线路,还有布防的类别。虽然用墨磕磕绊绊很不连贯,线也歪歪扭扭,但到底是大家之作,就连房子也有说不出的神韵。

  看来霍香和宗也白嘴上虽讨厌这位新来的孙先生,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已放心的让他接触起了布防图。

  老人家们虽总被说跟不上变化,但他们却有别人永远也想不到的经验和知识,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积累东西并不容易,这样的老人家北镇抚司却已有了三个。

  而且通通都是沈百终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过程并不复杂,也没费多少功夫。

  宗也白主理朝堂之事,对刑讯和情报也略有管理。霍香管着江湖事,但更多时间还是在药房里忙碌。这两个老爷子谁也不服谁,恨不得见面就打一架,根本不会去干涉对方的事情,孙学圃正好插在中间,去管银子和调度问题。

  哼。霍香冷哼一声,招招手让沈百终快过来,似乎一点也不想理孙学圃。

  孙学圃终于捡到毛笔坐了回去,似乎对霍香没有出声呛他这一点很奇怪。

  都说瞎子的听力和嗅觉要比寻常人敏锐很多,这话不假,可要想孙学圃知道沈百终来了,还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能听到羽毛落在地上的声音不成?

  而霍香手上的力气巧得很,孙学圃根本不会被他砸疼,这更像是在宣泄一种不满,霍香故意砸给他看的。

  你怎么能带回来别的猫?

  老的也不行。

  大抵如此。

  沈百终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半点声也不敢吭,乖乖地搬了个凳子在两位老人家身边坐下。

  孙学圃终于觉出不对,惊喜道,是不是沈百终回来了?

  霍香冷冷道,你画你的,根本没有人来过。

  孙学圃也笑,可是妙僧无花的尸体都已被运回来,百终不会比他更慢吧?

  霍香气得吹胡子瞪眼,百终也是你叫的?你是不是不会念三个字的名字?

  也许是北镇抚司的风水养人,或是这里平和的氛围壮人胆气,曾被万人追捧的画师,曾经的那份底气和傲气又养了回来。

  我为什么不能叫?孙学圃淡淡道,我难道不是个老头子么?百终难道不是个小孩子么?

  二十多岁的小孩子静静坐着,简直连动也不敢动。

  陆小凤背着张三,一踏进院子,就看到了坐得笔直的沈百终那身飞鱼服实在显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