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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小胖子道,三天前的晚上,我三姨出门去打她老公,就正好瞧见了这么一个人。

  陆小凤一点也不想知道小胖子的三姨为什么要打自己的老公,而且还是出门去打,只是追问道,他浑身是血?

  没错。

  陆小凤忙道,谢谢你!

  谢谢两个字一出口,他就已出了破庙,你字留下时,陆小凤已骑着马在路上狂奔。

  陆小凤骑上马要从破庙回来时,沈百终正从马上下来,到了这里已不能再骑马,南王已在前面所有的路上都设了绊马索,要到南王府只有走路,什么心思已很是明显。

  他和陆小凤一出客栈,就觉察到四面八方已全是探子,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至少有五六个人盯着,看来蛇王一失踪,南王已彻底掌握住五羊城。

  沈百终握住腰间的绣春刀刀柄,走过长街时,突然在一家酒馆门口停下。

  张平野和司空摘星已分别去打探五羊城的情况,皇帝一个人坐在桌前,盯着上面的酒壶发呆。

  他的武功虽不是很高,但也绝对不差,因为少年时的经历,对别人的气息就更加敏感一些,起码武功和他一样的人,是绝没有这样敏感的。

  现在他就已觉察到至少有四十个人埋伏在这家酒馆里。

  他的手里却似乎只有鱼家四兄弟。

  但皇帝却还是一点也不着急,他不着急,别人就着急,而且越来越急,可即使急到头上冒火,却还是一点也不敢动。

  谁能分得清虚实?皇帝面前的那个酒壶,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是毒药还是暗器?

  他是不是已带来了百八十个大内高手?

  这些大内高手的武功是不是已经很高?高到他们连一丝觉察也没有?

  这壶酒未免有些太淡了。

  皇帝叹了口气。

  这样的酒,虽然也不错,但他是打死也不会喝的,喝酒还是要喝烈酒,在皇宫中虽寻不到这样的酒,在外面却一定可以。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替皇帝倒了一杯酒。

  而这个人也坐在了他的对面。

  绣春刀上沾着血,酒馆里已再没有一个敌人。

  皇帝笑了,举杯一饮而尽,道,好酒。

  第61章 暗潮

  小胖子还是个小孩子,总不会说谎的,即使说谎,也不会说得太过分、太严密。更何况他是丐帮子弟,爷爷是丐帮的长老王十袋,王十袋又是陆小凤的老朋友,陆小凤对他的信任就要更加上一些。

  所以小胖子说自己的三姨看到有人浑身是血地闯进了衙门里,陆小凤就信了。

  他既没有时间去找小胖子的三姨,也没有空去向别人打听,只能先往衙门走。

  可是这事情听起来还是离奇得很,蛇王这样的地头老大,怎么会跑到衙门里去?

  他是不是想让衙门里巡夜的捕快替自己拦住杀手?

  陆小凤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信,就立刻又走快了一点,蛇王要是还活着,总是不想在衙门里呆太久的,在那里他非但不自在,伤一定也不会好得太快。

  现在是正午,街上人来人往,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通通都有,卖酒、卖粥、卖花粉、卖烧鹅的摊子也多得很,五羊城是岭南最繁华的地方,这条街是五羊城最热闹的地方。

  可就是在这样又繁华又热闹的大白天,衙门的大门竟然紧紧闭着,好像生怕有人进去告状,生怕百姓有什么事找上门来。

  这里面的官是不是生怕自己不会掉脑袋?

  陆小凤左看右看,见没有人过来,就偷偷摸到了后院去,手在墙角那一堆箩筐上轻轻一撑,人就进了围墙里,脚尖再一点,就跑到了屋顶上去。

  从高处看下去,后院里的屋子很多,长得也很像,里面不仅没什么人进出,就连动静也很小,陆小凤仔细听了半天,才听见有一两个人说话。

  烈日当空,陆小凤头上已沁出汗来。

  每一个房间里都可能有蛇王,每一个房间里都可能有埋伏,说话的声音虽没有几句,这里却至少有一百来道呼吸声,小小的一个衙门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高手?明明是白天,又为什么要禁闭大门?

  陆小凤叹口气,对南王又高估了一些。

  看来五羊城确实已如铁桶一般,就算你在路上撞到一个跛脚老太太,她都可能随手刺你一刀的。

  防守这样严备的地方,寻常人也许会犯难,但却绝对难不到陆小凤。

  陆小凤的动作很快,他很快就从屋顶下来,趴在了墙上,绕着最近的一个屋子划了半圈,就算叫来任何一只壁虎,它也绝不会有陆小凤爬墙爬得好。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陆小凤又已绕着后院闻了好大一圈,就算叫来一只狗,它也绝不会有陆小凤闻得仔细。

  机会总是留给细心的人,陆小凤又细心、又聪明,所以他成功找到一扇门前,这扇门里有一股浓浓的药味,蛇王一定就在里面。

  但他却还是不能进去,因为这里面的人不只有蛇王一个。

  房间并不大,不大的房间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平躺在床上的蛇王,另一个就是站在床前的青衣人。

  这人穿着青色长衫,头发花白,腰间缠着一把鞭子,脸上的表情既骄傲,又精神,虽然称得上英俊,身形却有些短小,不可不谓是一种缺陷。陆小凤只从窗户缝里看了一眼,就认出他是六扇门的名捕白头鹰鲁少华。

  说起这个人,还是很多年以前,金九龄介绍给他认识的。

  难道他就是蛇王的好朋友?就是他在为蛇王疗伤?

  陆小凤很快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你伤得很重。鲁少华道,再不去治,你就要死了。

  蛇王缓缓应了一声,声音沙哑破碎,听起来确实离死不远。

  你究竟答不答应?鲁少华皱眉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势力已在被南王吞并?

  我知道。蛇王慢慢道,他大可以试试,我的那些兄弟们跟着我已足足有二十几年,只要我一出现,他是连半个人也骗不走的。

  你还想出去?鲁少华笑道,你在别人眼里已是个死人,若是再不去找大夫,不管在哪里就都成了一个彻底的死人,死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蛇王也笑了,道,你岂不是已经在替我疗伤?

  鲁少华冷冷道,我只是担心你死得太快,你也不用再捧着我,无论你说些什么,都休想踏出这个屋子一步。

  蛇王不说话。他的伤实在太重,就算鲁少华用上好的药材吊着他,也没办法有太多精力。

  只不过刚好能够他说出与手下接头的暗号和秘密而已。

  也只不过刚好能够他说出自己在钱庄的户头而已。

  他怎么会说?

  蛇王一天不说,就一天不得安宁。

  鲁少华当然知道南王的计划,也当然加入了这个计划,只是像他这种人,从不肯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要的是蛇王的三千兄弟,要的是计划失败以后的后路,被他救回来的蛇王简直是一个敞开的金口袋。

  金口袋逼一逼,总能倒出东西来,实在不行,就只能用刀划开,这位白头鹰自认还等得起。

  鲁少华走出门,转身去上锁,手刚抬到一半,就有人掐上了他的脖子,那人另一只手凌空一劈,鲁少华连喊都来不及喊,就软软地倒了下去,被放在地上。